月光皎潔,明明晃晃,一陣涼風吹過,樹蔭不自覺搖晃。
就那站在府邸前的白衣,他此刻的內心就如同樹蔭這般搖晃,涼風不知撫擾著他的發絲,更是吹動他的心。
他站在原地久久沒有進去,涼風不斷徐徐吹來,酒氣也被隨風吹走,那白衣男子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愣了半天終於歎息道:
“今兒的風怎會這般涼……”
說完此句他露出笑容,身上的氣質全變,變得更加和藹,將那大包小包的東西彙集到左手上,兩三步走上前,輕叩門扉。
隨張帥帥走進,院子內擺著一個大水壇,水壇中的水被涼風吹蕩,其中的月亮變得疊疊層層,光影搖晃。
青磚白瓦成硬山式構造,兩邊的廂房相對,燭火搖曳,看來裏麵的人並未休息。
或許是因為動靜,正門所對右邊的廂房出來一位女子。
女子身著樸素,就如一位常見的市井婦人,但她臉上那嬌貴美麗的容顏根本無從掩蓋,就算她的發絲稍些淩亂,人們也會不自主的將目光留在她的身上。
羅敷本是形容貌美女子,這個詞用在這個女子身上再合適不過。
潔白的月光輕輕撫在她潔白的臉上,興許是見到白衣到來,她莞爾一笑過後快步相迎,將那些大包小包的東西分擔下來。
張帥帥目光探到那份莞爾也是笑道:
“雲青,今天月亮可圓了。”
他的話音溫和,說完便轉身將那門栓給鎖上,又轉過身向那傻笑的女子道:
“走吧。”
女子嗯了一聲,便跟了上去,兩位生活的跟那一般的夫妻沒兩樣,宿夜的丈夫與盼歸的女子。
張帥帥單手托腮,順著燭火,靜靜看著女子吃飯,並非張帥帥故意不願在她麵前吃飯,實在是喝的太多吃不進去,每天都是這樣,張帥帥出了中午飯會在家裏吃了以外,晚上便會從外麵帶些吃食回來。
女子看著男子單手托腮注視著自己,於是頭一勾,乖巧的吃了起來。
見到這副樣子,張帥帥更是心疼,自己可是毀了她的家啊,心中不知如何是好。
沒等張帥帥發愣多久,女子便夾起一塊燒雞朝男子嘴邊送來,男子一愣,本來思緒便有些煩躁,現在根本吃不下東西。
但身前女子那烏黑雙眉下麵含情脈脈的目光好像帶著乞求之意,這就好像是一把刀子狠狠戳到張帥帥心中那一抹善意,於是張開口接了下來。
“你覺得我待你如何?”
張帥帥單手托腮漫不經心的問道:
女子迅速低下頭,將碗放在桌上,將兩隻手搭在兩隻並攏的腿上,就好像是一隻受傷的小動物。
見她這樣,張帥帥立即安慰道:
“沒說你不好,繼續吃飯。”
雲青子對於張帥帥幾乎都是言聽計從,都按照張帥帥吩咐的做。
張帥帥搖搖頭吩咐了幾句,便退出房門回到自己房間。
當然,來到他們這般修為根本不用休息,隻不過這是張帥帥要求,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的跟凡人如出一轍。
張帥帥想到了自己要賠償這位女子,但是他根本無從下手也不知道要如何賠償她,再說自己還要對她負責,於是張帥帥便沒多想,先要陪她過一段安穩日子。
起初兩人離開茅山之後,張帥帥看著那平靜的大湖心中不是個滋味,不知道到底該如何才能夠挽回這一切,轉頭看向那可可憐憐的女子心中也隻剩下了愧疚。
雖然女子修為確實高得離譜,本她自身便可以開宗立派,隻是張帥帥並沒有想到這女子從那時開始便一直跟著自己。
既然她跟著自己,而自己毀了別人生活的地方,別人沒了生活的地方,那麼自己便一定得給別人創造生活的地方。
兩人剛到這兒的時候,這兒的民眾對這對神仙眷侶很是羨慕,而張帥帥也不願意打擾打亂這些普通百姓的生活,於是便過上了普通人的生活。
但是他遠沒有想到,普通人的生活竟然能夠這麼難,就如同那長期待在家鄉的孩子一般,總想著出去打拚,有一天能夠出人頭地,而遠沒有想到社會的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