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附錄一 陷入評家是非圈的《香港新詩》周良沛(2 / 2)

我可沒有搶此風頭的言行,如果說“香港選本的工作被內地詩人所壟斷”,再無知,怕也不能將這種嚐試性摸索著起步的工作武斷為“壟斷”吧。……(古按:這是良沛先生的自言自語因我不會也沒有說憑一本並非“選集”的“選”本便說他“壟斷”。這“壟斷”是揣測港人的心態而非特指良沛先生。)

我選錄了陳炳元,卻沒有選柳木下。對此二位的選擇,完全可能有考慮不周之處,但絕沒有一個誰該選誰不該選的絕對界限。

《香港新詩》所以這樣選錄,實在是不喜歡大陸某些香港文學研究專家所指的詩界代表人物而論資排輩所該考慮的“名單學”,更沒有想高攀以“建構香港文學史”的架構之高度,我隻是以我上述的構想和方式,向那些說“香港是文化沙漠”者說一聲“不”而已。……

古遠清教授說到港人《香港新詩》的評價,大致應該鎖定的範圍是:“一來內地學者收集的資料不全麵,不時出現一些授人以柄的硬傷;二來內地學者對香港詩壇缺乏深入的了解,所取的評價標準也不被香港詩人認同;三是內地學者研究香港文學,不少屬於友情演出,缺乏嚴肅態度。”對此,首先為它將我提高到“內地學者”之列而惶惶不安。……現今被大教授認作“兼顧到藝術成就、曆史意義、文獻價值”之“以論為選”的“名副其實的學院派選本”《五、六十年代香港新詩》之編選者黃繼持、小思(盧瑋鑾),絕非高攀,同我也蠻多交情。為此交換意見時,他們同樣能認同《香港新詩》編“選”取向,並未因它的非學院派之路數而以非學院式的粗暴予以輕視、否定。

當年,作為編者,我也少不了收到香港作者和讀者的來信,以及評論的剪報。若秀實撰文肯定陳德錦和姚學禮的選詩認定它是一家之言,那麼,籠統說港人對“內地學者研究香港新詩的成果”,“多半采取不看好乃至嘲諷、否定態度”,我以為是缺乏理據的。香港朋友並不是那麼簡單、粗暴對待內地學者的成果。1987年5月9日之《成報》(古按:應為《信報》)專欄《乘遊錄》,戴天就寫了《

略讀》一文,他這樣說:“……假如文化的發展是累積的、衍生的,那麼,從曆史的眼光看來,周良沛所選析的這本《香港新詩》,應當說是一個相當好的起點(尤其是他選析了不少向來為人忽視的香港青年詩人作品,雖然,人數可以更多一些,甚至無妨專門出一本《香港青年詩選》),盡管亦有資料乖誤、選材偏失等等的缺點。可是,以一個生疏的外來人,能夠在短時期搜集到這麼些資料,也實在不易。因此,這書能否名實相符,盡如人意,以了解、交流的立場而言,也就不成問題了。”(古按:戴天在肯定之餘也指出《香港新詩》有“資料乖誤、選材偏失”的缺陷,這正與筆者的觀點不謀而合。)  我曾聽香港評論家林曼叔說:“香港作家還沒有大陸的香港文學研究之專家多哇!”從香港本土的角度看,他也許是謙和本港的作家還偏少,若換個角度想,中國大陸,地大物博,人傑地靈,湧泉似的湧出無數天才中,崛起一批香港文學研究專家,全屬必然。他能高瞻遠矚,有縱攬全局的戰略眼光,對港人看來某些門戶之見的相異,敏銳到“本土的”、“南來的”之間,不是“全軍覆歿”就是“一網打盡”的慘烈,聽來真是振聾發聵。再如描繪“已跟不上資訊時代的潮流”之“老一輩”的“顫巍巍”之形象化,是一般評論中很難讀到的。這不能不欽佩專家觀察的細致,研究的深入,描繪的生動。  可不是麼?香港的作家還沒有大陸研究香港文學的專家多哇!(古按:打擊麵太寬。此說把作者自己也圈了進去。)  2006年12月30日  (作者為內地資深詩人、選家。此文原載香港《城市文藝》2007年9月;香港《海岸線》2007年冬季號。因文章太長,有刪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