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神宗年間,安徽人冉興讓當上了駙馬,從一般人到駙馬,可謂一步登天,冉興讓掩飾不住心頭的喜悅。他在京城的一家飯莊大擺宴席,宴請老鄉,真是威風到了極點。

這時,一個人對冉興讓說:“聽說宮裏規矩特多,老兄可要小心了。”冉興讓微微一笑道:“規矩再多,也是對付下人的,想我堂堂駙馬爺,總不至於天天像下人一樣吧。”那人搖搖頭,說:“老兄此言差異。我問你,公主嫁過來時,老宮人是否一起過來了?”冉興讓點點頭,說:“我知道,這是宮裏的規矩之一。不過,她隻是一個管家婆,能奈我何?”眾人連聲符合。

酒足飯飽,冉興讓回到府裏,等待著公主的宣見。這時,冉興讓才從剛才的氣氛中回過神來。其實,剛才那人說的一點沒錯,隻是因為麵子,冉興讓不好直說罷了。當時,被人們視為幸運之神的駙馬爺,並非個個身價百倍,那時候公主出嫁,雖由皇帝賜以府第,與丈夫同位,但按規矩,公主不和公婆同住,免得公婆日日要對公主行君臣大禮,三拜九叩。而駙馬又必須對父母盡孝道,所以幹脆讓駙馬住在外舍,駙馬要見妻子,須先由公主“宣召”,所以不便時時求見。公主要見丈夫,也得找個什麼理由才宣召,然後由下人奔走傳達,還要賞賜花錢。麻煩的是,一些管家婆常常從中作梗,致使駙馬和公主如牛郎織女,可望而不可及。他們名為夫婦,卻難得有機會同床共枕。

現在,年輕的冉興讓在酒精的作用下,在屋裏焦躁地來回踱步。他望望窗外皎潔的月光,嘴裏罵了一句,推門出去了,他決定去找自己的妻子。

其實,此時的公主也在寢食難安地等著丈夫的到來。他正想找個什麼理由宣丈夫過來,忽見房門一開,冉興讓閃身進來了。公主心頭一喜,也不顧禮節了,衝過去撲到丈夫的懷裏。

一陣熱吻後,公主忽然抬起頭問:“奶娘知道嗎?”冉興讓說:“不知道,我偷偷進來了,過來時,我看到她正跟一個老太監在東廂房喝酒。”公主聽完趕緊一把推開冉興讓,焦急地說:“不行,這樣就違反了宮裏的規矩。”正在興頭上的冉興讓哪管這些,他嘴裏說著“讓這些規矩見鬼去吧”,就開始解公主的衣帶。公主想拒絕,但卻渾身無力,任由冉興讓將她抱到床上……

這時,房門突然被撞開了,公主連忙扯過被子將自己的裸體蓋住。冉興讓定睛一看,氣呼呼進來的,正是公主的奶娘、本府管家婆梁興女。

“冉興讓,你好大膽。來呀,把這個不知廉恥的東西打出去。”

梁興女一聲令下,衝進三四個太監,衝到床前,將光著身子的冉興讓一把扯下來,不顧冉興讓的大喊大叫,架起來就出了屋。冉興讓原以為即使梁興女知道了,花幾個錢就過了,沒想到老婆子一點不給情麵。

公主又羞又怒,但又無可奈何,因為按規矩,梁興女一點都不過分。他隻能眼睜睜看著丈夫被打出府去。

看著冉興讓被趕出府,梁興女白了一眼公主,嘴裏嘟嘟囔囔地回去了。

和她喝酒的宦官叫趙進朝。趙進朝見她回來,就問咋了,梁興女一五一十地將事情講了一遍。

趙進朝說:“下一步你想怎麼辦?”

“該咋辦咋辦!不經老娘的同意就私會,這還了得!”

趙進朝將酒盅裏的酒喝下,附在梁興女耳邊嘀咕了一番,梁興女連連稱是。

再說公主,本來正當的事被梁興女攪了,她氣地直哭,想來想去,總感到憋曲。自己怎麼說也貴為公主,和自己的丈夫在一起竟會是這樣的結果。她決定明天去見母後,告梁興女一狀。

天剛亮,公主就收拾利落,坐轎來到宮門前,但太監卻說皇後今天身體不適,不能召見她。

“母後身體不適我才要去看望啊?快讓開!”公主氣呼呼地說。

太監深施一禮道:“公主息怒,我也是奉命行事,剛才皇後說了,除了皇上,誰都不見。還望公主海涵。”

公主知道硬闖是不行的,隻好怏怏地打道回府。

這邊公主見皇後吃了閉門羹,那邊冉興讓想見皇上,也未能如願。

被趕出府後,冉興讓越想越氣,想想自己是皇上的女婿,怎麼說也比梁興女親近。於是,連夜書好奏章,打算去告禦狀。誰想,剛進宮就碰到了趙進朝。趙進朝笑著問:“駙馬進宮何事?”冉興讓說:“我要麵見聖上。”趙進朝說:“請吧。”就在前邊領路。剛拐過月亮門,趙進朝大喊一聲:“還不動手!”沒等冉興讓回過神來,十幾個太監將他團團圍住,棍棒雨點般落下,冉興讓連忙護住頭,轉身就跑。眾太監不依不饒,在後麵僅僅追趕,直打得冉興讓哭爹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