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裏流光一轉,漫不經心道,“那孩子,她怎麼生的下來。”
雀兒一愣,問道:“娘娘,奴婢不懂。”
“她入宮多年,雖說寵愛漸漸稀薄,可一直沒有身孕過。她的身子早就傷了,很難懷上身孕,她自個也知道這點,所以重金從宮外買來強行懷有身孕的藥物。”如意靠在榻上,眉頭微微蹙起,又緩緩鬆了下來,懶洋洋道,“可命裏沒有孩子,就是沒有孩子,再多的藥物相助,隻會傷了身子,不會得償所願。你就瞧著吧,她肚裏的孩子不太平。”
雀兒愣住了,思索了片刻才道:“那娘娘可千萬不能牽扯進去,以免誤傷了自己。敏昭儀若是知道自己肚裏的皇嗣很難生下來,那她可是在做什麼打算?”
“愛什麼打算,什麼打算,總之怪不到我身上去。”如意輕輕一笑,眼裏露出幾分淩厲,“大理寺的人如今就在宮裏,若是敏昭儀肚裏的孩子掉了,正巧也有大理寺的人追查。總之是她的孩子,我們操什麼心呢。”
雀兒這才放下心來,隻是望向華音宮的眼神裏,依舊帶著一絲嫌惡。
夜晚的宮廷寂靜安寧,如同沉在水底的遺跡一般,深不可測。今夜是冉冉當值,靠在床腳睡眼朦朧地撐著頭迷迷糊糊睡著。忽的一聲淒慘犀利的女子叫喊聲響起,激的她一個機靈。透過薄薄的紗窗,隻能瞧見漫天的星辰。
片刻,淒慘的叫聲又響了起來。如意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沙啞著嗓子道:“好吵呢,誰在尖叫。”
僅剩的睡意消失不見,冉冉抿著下唇,指著華音宮的方向,輕輕道:“娘娘,這是敏昭儀的聲音。”
如意揉著腦袋,緩緩起了身,披上一旁的披風,淡淡道:“隻怕是整個宮廷都驚動了,去華音宮。”
華音宮燈火通明,宮女們皆腳步匆匆滿臉急色,還未進寢殿,就能嗅出極大的血腥味。太醫們早已趕來,神色凝重地給敏昭儀診著脈。景上華披著外裳坐在榻上,見如意來了,疲憊地朝她擺擺手。
“皇上,”如意依偎到景上華的身側,輕聲安撫道,“皇上累了吧,到臣妾宮裏歇息吧,明日還要上朝呢。敏昭儀自有皇上龍氣照拂,不會有事的。”
景上華閉著眼,麵容輪廓分明,臉色淡漠。過了片刻他才睜開眼,眸子裏一絲神色也沒有,嗓音卻柔了幾分,握住如意的手,道:“等太醫診脈後,告訴朕此事原因為何罷。”
又過了片刻,柔貴妃也趕了過來,臉上鋪著厚厚的脂粉,看不出一絲疲倦。她輕聲問道:“皇上,妹妹,敏昭儀情況如何呀?好好的,怎得夜裏忽然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