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悶的一聲“噗”,大量血液旋即噴湧而出,夾雜著帶有血跡的灰白色腦組織。
濺在了在場每一個人身上。
周承淵被韓璃剛才的一推倒在了地上,惡心的氣味讓他忍耐許久的反胃再次被喚醒。
誰都沒想到顧訓動手得這麼突然。
韓璃雖說立誌成為刑警,可沒有見過這麼恐怖血腥的畫麵。
她怔怔盯著麵目全非倒在顧訓腳邊的人,一時間連呼吸都忘記了。
一雙帶著暖意的手覆蓋在了她的眼前。
“別看。”蔣溫藍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把韓璃麵向自己,抱在了懷裏。
指縫間漏出韓璃的眼淚。
“不要怕。”蔣溫藍低聲說。
“周承淵……”韓璃喃喃了一句,掙脫了蔣溫藍的懷抱。
周承淵已經被先一步上前的顧訓拉了起來,他拽著他的衣領,猙獰著滿是鮮血的臉,咬著牙把槍指在了周承淵的頭上,“一小時內找出更好的路線,否則,我先送你的小女朋友上路!”
12小時之內。
周承淵的命就在這12小時之內。
握在許鴻超手裏。
這還不保證,他回去之後,會不會發生其他別的意外。
周承淵走後,許鴻超馬上按照之前和他約定的計劃開始行事。
他撤掉了醫院所有的布控,在第二天天剛亮,帶著幾隊人馬朝森林進發,在各個可能方便逃跑的地方,做了嚴密的布控。
最先總指揮提供的方案是直升機空降,可聲音太大,容易激怒顧訓。
在有限對顧訓的了解中,許鴻超基本還原了他的本來麵目,殘忍、凶狠、陰毒。凡是直接間接與他有過接觸的人,對他的評價無外乎如是。
“許隊,已經布控完成。”手台裏傳來了同事的聲音。
許鴻超回過神,看了看表。
已經到了中午。
從做完手術到現在,已經過去了11個多小時。
剛才在森林深處,傳來了幾聲雜亂的槍聲,聽起來是步槍和手槍都有。
許鴻超深吸一口氣,“按照計劃,撲。”
他打個手勢,示意身後的同事都跟上。
緊握的槍柄有黏膩的汗水,許鴻超在衣服上隨便擦了幾下,他清了清嗓子,對著手台繼續說,“進入森林後,一定要保證絕對的安靜,否則兩名人質會很危險。再說一遍,鳳凰要活的。”
“明白!”
“明白!”
“明白!”
手台中幾個隊伍的負責人依次應允。
許鴻超再度深呼吸,朝森林中深深看了一眼。
知道了進入森林的基本線索,循著周承淵給的信息,他們很輕鬆地就深入腹地,很快便再次聽到了一聲沉悶的槍聲。
許鴻超的心倏地懸了起來,他擔心著周承淵的安危,卻看不到裏邊發生的具體情況。
“許隊,怎麼辦?好像是上了消音器的手槍。”其中一個隊員用氣音問道。
“不急,再等等。”許鴻超搖搖頭。
他拿起手台,低聲說,“四隊四隊,確認兩名人質的情況。”
周承淵被顧訓一把從地上拽起來,丟在了輪椅上。
這麼一折騰,他縫合的地方裂開了,喉嚨裏再度湧出血來。
“趕緊走!”顧訓粗暴地踢了一腳周承淵的輪椅。
比先前還要痛的感覺瞬間侵蝕了周承淵的大腦。他忍不住低聲呻吟了一聲,汩汩的血順著他的嘴角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