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士節的臉變了一變,陰暗著又不吭。
二管家尷尬地著著急,卻沒有辦法,他見公子這樣器重嚴樹,和他非常投緣,再也不敢輕易喝斥。見場麵緊張,趕緊上去岔開話題:“公子,您,該用飯了!”
姬士節叫上了飯菜,然後揮退眾人,猶豫再三,終於說:“廉樹兄弟!你見識高遠,器量非凡,絕對不是池中之物!富貴之通達,將來必然!現在我以兄弟相稱,不會玷汙你之耳目吧?”
嚴樹心裏微微一樂,“公子太抬愛了!咱吃飯倒不著急,小弟十分願意聽聞姬大員外的病曆,因為,小弟家裏也略通歧黃之術,尤其是擅長於情誌方麵!或許對令尊大人的治療有幫助!”
姬士節早已對嚴樹刮目相看,這時聽了,絕對相信,又心裏苦楚,悶得難受,就開始原原本本地講述了姬員外患病的原因和症狀。
十年前,姬家員外為人還十分誠懇,隨和,隻是年輕風liu,喜好顏色,那時,他已娶有五房夫人,老大即是大公子姬士保和大小姐的母親,二房沒有生育,三房是姬士節的母親,四房是二小姐和三小姐的母親,老五最小,長得也最妖豔,倍受姬員外的嗬護寵愛,不料,一天夜裏,她居然和一個家丁裹了金銀細軟私奔了!姬員外知道事情後氣得吐血,情緒急劇惡化,又因為家醜不可外揚,抑鬱於中,情誌發生很大變化,為人生冷淡漠,又脾氣怪異,動不動就大發雷霆,用極為嚴酷的手段懲罰家人,想盡辦法折磨幾個夫人,後來還一再新娶了五房夫人,幾個夫人都被他折磨不成樣子,又被驅除了家門。他自己也一再輕生,數次絕食,數次投井服毒,幾回都差點兒死掉。
“公子,那天夜裏的哭聲是?”
“恐怕是九姨又被罰跪了挨打吧?”
“打?”
“七姨就是被父親失手打殘的!”
“打傷人就沒有被官府糾治?”
“我大姐姐和葉向高葉大人家的公子結了親,官府都對我家特別照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凡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何況隻是打傷?也就算了!”
“他這樣凶殘,難道你就不恨你的父親?”
“父為子綱,做子孫怎能亂了人倫?再說我父親他發病時凶狠,可清醒時總是後悔莫及!我們對他心疼還來不及,哪裏又能恨得起?說來,連我的第一房夫人也是因為被他家法懲治太重跳了井尋死的!”說著,姬士節的淚水潸然滴落。
嚴樹氣得跳了起來,把桌子一拍:“這樣一個喪心病狂的家夥,留著他還能有什麼用處?為什麼不幹掉他?”
姬士節吃驚地看著嚴樹,好象不認識他。
嚴樹馬上就意識到自己的衝動和失態,又想到自己的前生手上也沾染有人命鮮血的,追究起來也不是幹淨人,馬上就慚愧起來:“對不起,二公子。”
“少年性情,我豈能不知?”姬士節苦苦一笑。
“我幾天來見你一直悶悶不樂,原來有這等心事,好了,這事情包在我的身上了!”
“什麼?你包什麼?”
“包令尊大人的病呀!”
“你會治病?你知道這病?”
“嗯,令尊的病以我看來,是狂躁性抑鬱症,是精神病的一種!小弟的祖父恰好精通這一類病症,所以,小弟依淵源之家學鬥膽放言,一個月之內,讓令尊大人的病根本好轉!”
“精神病?”
“嗯,是精神異常。”
姬士節騰地就站起來,興奮得兩眼炯炯放光:“若是廉弟真的能救治了父親大人的病症,小弟一家感恩戴德,報答不盡!”說完,對著嚴樹就是深深一揖。
“哪裏。我不求回報!隻要公子能對家人和農人們好一點兒就成!”
“想不到你自身艱難,還能有如此心腸!”
“見笑。”
“可是,要是你真能治好我爹的病,我們家必將履行諾言。”
“諾言?”
“是,我母親在佛祖神位前許諾說,誰要是能治好了他的病,他就將我三妹妹許配給他!這一點兒,我家人都已經同意,連我三妹妹也沒有怨言。另外,父親也說,姬家的家產可以給他一半!”
嚴樹看著士節誠摯的麵容,忽然覺得麵前打開了一扇金光閃閃的大門!
漂亮妹妹?巨額財富?怎麼一直往我的眼前跳?
“我倒不在乎什麼錢財之類俗物,姬大哥,你要知道,精神疾病確實很難治療!我也不敢保證就行,隻能試試吧。怎麼,現在就讓我見一見令尊大人?”
今天可謂收獲不小!圓滿成功!三言兩語就搞定了姬二公子,將來在姬家還用怕什麼?哈哈。現在又冒出來一個抑鬱症患者,正是自己拿手的好節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