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一個晴朗的漫山遍野充滿了小麥花清爽的悠香的中午,二管家派人從外縣延請的大名鼎鼎的神醫羅三真人終於跚跚而來。。
兩匹棗紅色的龍駒馬風馳電掣地奔跑著,矯健的肌肉被汗水浸染得油亮潤滑,長長的鬃鬣象兩麵飛舞的旗幟。
到了姬家堡的大門外麵的時候,驟然一停,隨車激起的那條黃龍似的灰塵霧氣煙幕彈似的嫋嫋地撲向敞開的大門。
“神醫到了!神醫到了!”被灰霧包圍了的兩個門丁一邊痛苦地咳嗽,一邊興奮地向著裏麵大聲稟報。
布滿血絲的眼睛一亮,正在門廳裏焦急轉圈兒的姬二公子啪地把續了無數遍水以致於茶葉完全失去了滋味的瓷杯往桌子上狠狠地一頓,腳步踉蹌地衝了出來。“太好了!”
在他的後麵,衣帽整齊的家丁,烏髻插花的使女,表情莊重的老媽子,湊成了一個很有趣的半環隊形,以寬闊的廟宇一樣飛簷鬥拱的敞門為中心,向著這位聞名遐爾的神仙醫生致以偶像般的敬意。
兩個菩薩一樣俊俏與慈祥並重的老媽子端著漆成金黃色的木盆,小心翼翼地往前探著路,一麵用嶄新的毛巾蘸著清水細細地播灑。
“娘的,就差紅地毯了!”嚴樹手裏拿著一把油光水亮的貴州名產------白蠟杆兒紮槍,昂首挺胸,表情僵硬地站在劉老根兒式民兵版的鄉村依仗隊外緣,有些嫉妒地嘲諷著。
二公子姬士節一襲青衣綢袍,頭罩絳色相公紗帽,腰係藍色細麻圍,左香囊,右玉-佩,雙手叉交於前,目光炯炯,懇切。
張小喜的眼睛崇拜地,戰戰兢兢地向被灰塵幹洗得七葷八素的還正冒著蒸汽的馬車行著注目禮,嘴唇輕輕地蠕動,好象饑民守望著一鍋即將揭示的饅頭。
家丁們一個木雕泥塑般秀著威武雄壯的超級男人的精氣神兒,丫鬟使女們一個個比賽似的汪著兩棵水靈靈的葡萄瑪瑙,仰著殷殷桃色的誘人至極的白臉腮。
嚴樹的心理好受了些,那個被姬士節晾了兩天的給他父親治病的權限遲遲不予的原因清楚了。看來,自己在姬士節的心中,比那千呼萬喚也不出來的馬車裏的活寶要輕微一些,這家夥,比我還能玩人呀。
可惜,嘿嘿,姬士節,我值了,你的家底------這滿宅的秀姿豔色,豐乳肥臀,全被我的眼睛給霸占了,強那個了!
一個狗屁假神仙,神漢巫婆的能有什麼好看?前生的世界滿大街都是。不過,嘿嘿,那時哪裏能找到現在這麼純真的,肯定還環保著的綠色女郎?
米脂的婆姨那可是有名的地方特產,不賴,今生能一睹如此美色,也不枉吃了若幹粒槍子兒啦!
嚴樹的眼睛忙忙碌碌地在那些漂亮使女們的腰裏,胸前,臉上叮來叮去,如果他的眼光能實質化的話,肯定是一群抱住花骨朵兒嗡嗡嚶嚶糾纏不休的小蜜蜂,那些美女們守不了三分鍾,一個個全都得失去最寶貴的東西。
“啊,石榴裙下死,作鬼也風liu。”嚴樹高興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上一輩子真該死!該死!要不是哪裏能有現在這樣的好運氣?等於說自己從小四十歲變成了十幾歲,那不是返老還童嗎?
大難之後,必有後福!
腳麵兒上陡然一痛。
嚴樹趕緊端正“站風”,閉上濕漉漉的嘴巴以防止水土的大規模流失。
小喜的眉頭上,兩條遠山正在此起彼伏,粉紅色的,小白鴿子一樣嬌嫩的嘴唇撇了一下。
是嗔怒?是調笑?哇,這假小子吃醋了。
醋若能發酵好了,會帶著濃濃的醉死人滴香味滴。。。。。。
嚴樹伸出左手,把食指和中指叉起來朝著他的胸前很壞地送了兩下。心說:敢打攪我的好事?哦,我知道了,嘿嘿,將來有了機會,我一定饒不了你!
小喜竭力束縛的青布單衣裏還是隱隱約約顯示出一些山水人文的氣息。
美女是有地,機會也是會有地,一切都會有地。嚴樹安慰著開始清醒地頑強地“長考”的小弟弟。
“姬家堡合家大小恭迎神奇大仙羅三真人!”姬士節一聲清亮的唱喏,引領了嚴陣以待的大合唱。
守候在馬車邊的兩個家丁近水樓台,狐假虎威,享受著花花草草們的禮遇,激動得魂飛魄散,笑容猙獰,如升天的雞犬,臉漲紅得要燃燒,嘴巴張得要狂吠。
“大仙,我們姬公子親自迎接你來了。”倆家丁受用不起,慌忙把空氣裏飄過來的榮譽二傳給馬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