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了,澤寧。”雲航說。

“說什麼謝謝,我們是什麼關係,這點小忙算得了什麼!”

“其實去西寂城也沒什麼不好,我師父說現在天下不太平,有野心的人心裏都不安分起來,西寂城那邊很快也會出現變故了的。”

“你哪來的什麼狗屁師父,你自己說的吧。小心話別被其他人聽到,散播謠言,蠱惑人心,在現在可是重罪的。”

他們再次碰杯暢飲,夜色漸深,他們也有了幾分醉意,赤裸的上身微微泛紅。船家最後的燈也息滅了下去,夜裏靜悄悄地,隻有江邊偶爾傳來的幾點蛙聲,江麵映著白色的月光,如一麵潔淨的銀鏡。

第二天早晨,將軍府中。

“寧兒,到了那邊你要自己照顧好自己,邊疆苦寒,要注意保暖。”

李澤寧覺得有點不耐煩,“好了,我知道了,母親你回去吧,你身體不好小心別著涼了。”

李澤寧身旁有一個穿著華服的女人,李澤寧叫她母親,可好看起來卻好像隻有三十歲左右的,她保養得很好,皮膚如十八歲少女般水潤光滑。不過她看起來不太精神,粉黛之下透露著一股疲憊,已經開春了她還穿著一件厚厚的狐裘大衣。

“我給你準備的衣服你拿了嗎?”

“拿了,您真的不用擔心我了,我已經不是個孩子了。”

李澤寧今天要去從軍報到,這一在早起來了,他母親也是一大早起來,一路上叮囑他各種事情,他覺得有點煩。

終於走到了門口,沉重的紅漆大門被緩慢地打開,發出咕咕的聲音。將軍府的大門很大,足夠兩輛馬車並排進出的寬,雕花的大門全部打開都要用一段不少的時間。大門被打開後入眼的一對石獅,整塊大石雕成的石獅神韻十足,石獅的旁邊有一擁人牽著一匹純黑色的俊馬。

“馬車呢,怎麼沒有準備馬車啊!寧兒你等一下,我叫人準備馬車,”李澤寧的母親看門前空空的,有點不快地對身邊的侍女說,“快去叫張伯,讓他叫人給寧準備一輛最好的馬車,快去。”

她身邊的侍女急忙轉身走向門內,不過被李澤寧一把接住了,“不用了去了,你們趕緊把我母親送回到吧。”

他又對他母親說,“母親,我自己騎馬去就行了,你回去吧。你自己一個人在家要照顧好自己,不然我會不放心的”

李澤寧說完走向黑馬,拍了拍黑馬的膀子,翻身上馬,策馬離去。

“誒,你這孩子,路上小心……”

雲航離開的時候沒有跟母親道別,不是不想道別,而是怕看到她那雙眼睛,那雙充滿希望、失望、還有驕傲的眼睛。十幾年前那個男人為了所謂的功業離開了這個家,留下懷有身孕的她自己一個人,如今他唯一的一個兒子也要走上和那個男人一樣路了。

雲航關上門,背靠在門上,手裏拿著他母親昨天夜裏為他準備好的行囊,行囊裏是母親為他縫製的衣服。他閉上雙,長長地吐了一口氣之後,睜眼看了一下清晨的街道,街道兩邊的屋舍一路延伸開去,太陽起伏漫延出去的地平盡頭升起,晨曦照亮了各個陰暗的巷子。

大乾王朝五百三十二年正月二十,也是武宣帝五年正二十,中原的皇帝秋晨明在夜裏處理公務的時候突然因病暴斃,年僅五十三歲。

武宣是一個苦命的皇帝,自幼患病不能痊愈,每日需吃大量的藥,宮中禦醫眾多卻無一人能將其醫好。在他十六歲的時候,皇宮裏來了個有名的大夫,他懷著希望請來了那名大夫,可是那大夫在看完了他的病情後對他說,“太子這病我以前在濱州的時候見過,可是卻沒得治療之法。而且……患有這病的人…都活不過三十歲。”武宣帝被這話嚇壞了,為了保住太子之位,他把那名大夫在內的所有知情的人都殺了。

讓武宣帝都想不到的是他竟然平安地活過了三十歲,而且還是太子。但是他也隻能是太子,他的父親是曆史上罕見的長命的皇帝,他三十歲的時候他父親已經有六十一歲了,可是身體還是非常的健朗。他就這樣在病重的情況等啊等,心中對父親由不滿漸漸變成了怨恨,終於在他四十八歲的時候他的父皇殯天了,他順利繼承了帝位。但是他還來不及高,就發現自己成為一個被架空的皇帝。早在他父親病重的時候朝中的一些大臣就聯合一些諸侯開始蠶食皇權,他父親在位太久,這些都一些權力重大的大臣。而他因為身患疾病,一直沒有參與朝政,對此一無所知。在這樣的情況下,這樣一位皇帝在在位的五年後,含著悲憤和怨恨在皇位上合上了雙眼。

由於秋晨明一直患病,所以一直到他死去的時候也沒能留下任何子子嗣。皇位無人繼承,事實上也無人能繼承皇位,因為此時皇權已經旁落。諸多大臣諸侯野心勃動,明爭暗鬥,大乾一時間陷入了一片混亂。一年多之後,手握大乾皇室兵權的右相左丘智控製了京都,並且扶植秋晨明最小的侄子秋原登上了帝位,改年號為永祥。就在秋原登基不不到一個月的時候,北陸狄蠻趁著華族的混亂還沒平息,突然越過了洛山山脈,襲擊了中州,大乾損失慘重。

大乾為了應對突如其來的戰爭,在全國進行了大規模的擴軍。而楊州的兩個少年,在這個時參軍入伍,新的曆史從這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