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馬洛夫一派胡言!”蘭道爾憤怒地站了起來,他的雙眼火辣辣地直視著馬洛夫,曾經對其的畏懼現在則全部轉換成了憤怒。
“孽子,還不給我跪下!”國王指點著蘭道爾。
“殿下,千萬不要忤逆國王啊。”穆爾西也在身後小聲地提醒蘭道爾。
蘭道爾冷靜了下來,他無可奈何地跪在索諾三世麵前,低下了頭。
“唉,可憐,真是可憐的王子,竟被穆爾西勳爵蠱惑至深。”馬洛夫對著蘭道爾王儲無奈地搖搖頭,但蘭道爾從他的眼眸中分明看出了許多幸災樂禍的意味。
“穆爾西,我覺得潘諾索亞帶你不薄,但你卻如此貪婪,竟然覬覦我的王位。我曾念你是兩朝老臣,不忍令你晚節不保,但你屢屢越界,已經不是我個人的忍耐所能容納的了。來人!”索諾三世用節杖敲擊了兩下地麵,兩名近衛戰士走上前來。
“即日起,奪去穆爾西勳爵頭銜,削為平民。你的黨羽我會擇日清算,帝國不是你們個人的名利場,我們要對效忠我們的人民負責。”近衛扒去了代表穆爾西勳爵身份的錦袍,現在,他已經不再是一名貴族了。
馬洛夫的眼珠兀自轉了幾個圈,他勝利了,勝利得如此徹底,也如此輕鬆。
“父王,不要被雙頭派所左右啊!”
“殿下!”穆爾西伸手拉住了蘭道爾的袍襟,但是已經太遲了。
“放肆!蘭道爾,我本想寬恕你,可是你竟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我。近衛,奪去蘭道爾的王冠,我宣布廢除蘭道爾·潘諾的王儲頭銜,他的位置由我的三子費佩爾·潘諾接任。”
兩名近衛有些猶豫,穆爾西趕忙催促道:“還不快點兒,想讓陛下砍了你們的腦袋不成?”近衛們顫抖地摘掉了蘭道爾的王冠,王儲並沒有做什麼反抗,他對自己的王國和他的國王已經心灰意冷了。
宮門在二人身後猛地關上了,也許再也不會為他們打開。烈日為二人投下兩道長長的影子,這影子直指東方。
“一切,都結束了呢,穆爾西。”蘭道爾此事經長出了一口氣,一切的爭鬥、名利都離他遠去時,他首先感到的竟不是悲傷,而是如釋重負的坦然。
被奪去錦袍的穆爾西此刻凍得有些發抖,但他咬緊牙關忍耐著,他並沒有回應蘭道爾的感歎,而是在急速地思考著什麼。
蘭道爾看了看沉默的穆爾西,歎了口氣。侍從牽來了二人馬,隨後離開了。穆爾西先幫助蘭道爾上馬,隨後自己搬鞍認鐙上了坐騎,二人打馬揚鞭出了城。
“殿下。”在二人離開首都一段距離後,沉默著的穆爾西終於發話了,“還沒有結束。”
“什麼?”周圍的風很大,蘭道爾並沒有聽清。
“殿下,我們還有機會,而且機會很大。”
“機會?你是指什麼?”蘭道爾詫異地問道。
“你,我,還有風帆派。”
蘭道爾突然冒出了一身冷汗,如果按照穆爾西所說的機會,那隻能是“那個”了。
“莫非……真的製造出來了?”
“是的,在‘財閥’的資助下,妥思維爾的工匠已經做出了我們想要的東西,我們已經不再懼怕雙頭派的那些走狗了。”
“穆爾西,我們這樣是不是太魯莽了。我本以為這條路是我們的最後選擇。”蘭道爾感到有些窒息,他努力調整著呼吸企圖恢複平靜,但是他根本做不到。
“殿下,我們已經被逼到了絕路,別無選擇了。”
“你已經武裝好你的手下了麼?”“還沒有,那個東西的樣品和圖紙已經從妥思維爾市送出。我們雇傭了裝備最精良的潘諾索亞之翼來進行護送,想必不會有太大問題。一旦他們抵達科洛提拉市,我們就立即行動。”
“等等。”蘭道爾猛然注意到穆爾西無意間泄露的一個信息,“你是說,在我們覲見父皇之前,你已經派人去取那個東西了?”
穆爾西對蘭道爾微微彎腰以示歉意:“這是老臣妄自命令的,國王現在完全被雙頭派所左右,所以我們此行的結果必是凶多吉少。老臣的意思就是與其做無用的期盼,不如做好最壞的打算。因此……”
穆爾西的話被打斷了,這是因為蘭道爾對著他的頭奮力抽了一馬鞭。
“穆爾西,你這個魔鬼!”穆爾西花白的頭發上染上點點猩紅,他並沒有擦拭額頭的血跡:“如果一切結束了,老臣甘願受到殿下的審判。”
“你一定會受到審判的,不僅僅是我,而是會接受整個潘諾索亞人民的審判。”穆爾西並沒有看到蘭道爾的臉,此時王子在夕陽中化作一道漆黑的影子,眺望著遠方恬靜的村莊。穆爾西清楚,他此時正在毀滅這恬靜,他是徹徹底底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