鵲兒(1 / 3)

幹皮走進禁閉室,鵲兒從他那雙燃燒著的眼神就能斷定,幹皮是要來幹自己了。幹皮走近鵲兒,幹皮原以為鵲兒會一個激靈閃開去,要不就刷他一個嘴巴。但他不想鵲兒也辣辣地盯著他看,幹皮甚至懷疑鵲兒也想幹那事。幹皮就想,能睡上這樣的冷美人,就是挨一顆熱呼呼的槍子兒也值。

幹皮貼在鵲兒麵前,他能聽到鵲兒的呼吸,且聞到了那股讓他情激的檀香。但他感到鵲兒的呼吸特冷。幹皮抖索索的右手去捏鵲兒的胸脯,那可是一方神聖的領地,這方神聖的領地曾讓五百多條槍把守著。

幹皮也知道,這塊領地日今屬於營長冰達的。要不是冰達營長英俊的外貌,隻怕永遠也沒有多少人能一睹她冷豔的麵容了。營長冰達每回想起鵲兒走近暗道口的那一回眸,心裏就慌得要命。營長冰達實在是割舍不下她,冰達最不能抵禦的要算是她那張冰冷俏麗的麵龐。但冰達能從中品味出幾多的柔情與溫馨。而鵲兒的那種冷豔正是讓冰達偉岸的氣宇襯托出完美來。

幹皮的手剛一觸到鵲兒的真絲汗衫,就讓她那隻瘦濯的左手掐住。幹皮全身一麻,其實,幹皮這時就早該提防那隻可怕的左手了。然而他沒有。他合抱了鵲兒的腰肢,但他感覺這女人實在是有些反常。她不辭不抗,任由幹皮的臉子在自己的兩乳間摩擦。這女人雖說瘦削,但卻特沉。幹皮感到她的兩腳象釘在了這鬆木地板上。幹皮幾次試著將她抱上床,但都未果。幹皮去親鵲兒的臉,鵲兒推他老遠。幹皮一下愣在那裏。突然幹皮傻了眼,鵲兒解開了那件真絲襯衫。幹皮一眼盯著鵲兒胸前的那兩隻活靈靈的小白兔,全身的血呼地彙聚在他的腦門。幹皮趕緊脫掉全身的衣褲,突地撲向那兩隻漂亮的小白兔。鵲兒就冷冷地伸出那隻左手,死死掐住幹皮胯間的兩隻皮蛋。幹皮慘叫了,這聲音象穿甲彈樣地直竄營部的各個角落。

最先到達禁閉室的是警衛班長。警衛班長馬上關了禁閉室的門窗。他厲喝成何體統,趕快鬆手。鵲兒不為所動,幹皮的叫聲更是慘烈,顯然那隻美麗的左手加力了。班長又喝道,再不鬆手我就開槍呐。班長掏出了二把盒子。鵲兒微微亮開白得晃眼的前胸說,槍子兒朝這兒打。鵲兒用修長的右手食指撩撥一下彈性十足的左乳房。班長一眼瞧見的正是那紅得遜亮的乳暈,不由得心裏一陣慌亂。他在心裏嘀咕,果真是一個絕頂標致的魔女。也正是這魔女二字的出現,使得他本能地扣動了板機。幹皮與鵲兒原本相向而跪,這一聲脆脆的槍響讓幹皮的後背沁出一汩鹹鹹的水。幹皮以為這一槍實實地打在了自己的後背上。他清楚人是怎樣死的,在他的槍口下,無論是迎麵來的,還是撒腿逃的,槍聲就是招魂曲,這其間自然免不了一陣全身的痙攣。

幹皮倒了,他的頭砸在了鵲兒的兩乳之間。鵲兒鬆開了那隻如虎咀般的左手,那手濕淋淋的,她記得當幹皮倒向她胸前的那一刻,幹皮的那物件就有一股熱熱的流體直涮她的左手。她覺得這太有意思,過癮,這水淋淋的左手,在幹皮蒼白的臉上來回揩了幾次。

警衛班長驚得牙打磕,他重又想起他剛才想到的那幾個字:絕頂標致的魔女。他斷定這女人會給營裏帶來災難。他萬萬搞不懂的是,營長冰達為啥不一槍斃了她。這女人又為啥在即將逃走的一刹那,會回過頭來張望冰達。

警衛班長的這聲槍響,說白了並沒有直直地打在鬆木地板上,而是拐過了好幾道彎,來回碰撞了好幾個來回後,恰好射在了營長冰達的心窩裏。冰達正緊箍著眉頭在琢磨戰局。這裏是大山連著大山,密林深處是無數個陰森可怖的溶洞口。冰達明白,這山是空的,是千奇百怪的溶洞世界,不要說白團練有500條槍,就是5000條,怕也能施展得開來,他們雖是困獸,但縛擒難矣。戰場上天天減員,這正是冰達焦急發愁的。

冰達聽見這一聲槍響,一下跳起了好高。他知道這槍聲是從禁閉室傳來的。他不擔心自己的部下會一槍結果了那女人,她是自己帶回來的。冰達與鵲兒過老虎口,是冰達那兩條粗壯的胳膊把她抱過來的。冰達每回想這一幕,就無端地心潤。這些他的部下是知道了的。更重要的是,他發過話,沒有他允許,任何人都不得動她一根毫毛,連看也不能多看她。她太冷豔了,冰達知道,這些作戰在外的漢子是何等焦渴。冰達就有這種微妙的心理體驗。然而冰達擔心的並非自己的部下,而是特派員,這女人如果落在他們手裏,冰達再有本事也無濟於事。他清楚地記得,他的三排長就是因為呼錯了一句口號,就被打成了老A,引來了殺身之禍。行刑前,冰達去看了他,三排長是冰達從洪湖帶回來的,英勇善戰,冰達見了他全身的血跡,淚如泉湧。冰達說,你還記得洪湖水嗎?三排長仰望蒼天,滾落了兩串淚珠。冰達從警衛手裏接過一個扣碗,這是一碗粉蒸肉,熱騰騰的,冰達遞給他說:這是你家鄉的洪湖三蒸,你吃下就能見到家鄉的湖水了。冰達說完摸了把淚轉身走了。冰達剛要出門,三排長叫住了他說,營長,我心不甘呐。我死了,請不要把這事告訴家鄉父老,要不然,他們會抬不起頭的。冰達又摸了把淚點了點頭。冰達後來聽說,三排長在刑場上還在申辨自己不是AB團呢。

冰達營長一腳踢開禁閉室的木門,看見鵲兒好端端地盤腿坐在地上,心裏就有種甜甜的喜悅。這一聲槍響,冰達原以為怎麼也見不著她了,那雙活靈的眸子。冰達趕緊脫下土布外衣,披在鵲兒裸露的上身。鵲兒兩手捏著衣服,這軍裝倒叫她有幾分神氣。冰達扶起鵲兒,鵲兒貼緊了冰達,她仿佛要說這不是我的錯,冰達明白鵲兒表白的意思,冰達真想在她白淨端秀的麵頰上吻一下,盡管鵲兒也作好了接受這一切的準備,但冰達沒有。他幫鵲兒扣上衣扣,他的手實實在在地觸到了她跳躍的前胸,領略了女人最神聖的柔美。冰達第一次進白虎寨寨門的那一刻,他就神秘的覺察到,這寨子定會有什麼能讓他心動的,當他賊樣地竄到後花園,一眼瞧見冷豔無比的這女人時,他就產生了未來的片片遐想。而這些碎片旋即又在他敏銳的思維合成下,變成了最現實的憧憬。

冰達明白了眼前的事態,他從鵲兒那水淋淋的左手就能準確判斷幹皮是如何暈倒的。這個野女人,冰達在心裏喜滋滋地念叨著。

冰達是不能怪罪幹皮的。幹皮是從大莊主那裏跑出來的,他有功,他來時帶來了一幫壯實的騾馬,而正是這幫騾馬為隊伍運送了大量補給,使得隊伍能節節勝利。但冰達也認為,幹皮也是個活男人,他見了這樣冷豔的女人不可能不產生點想法,這正是他提醒下屬的原因。不過,冰達萬萬想不到的是,幹皮也是個大男人,竟會讓一個野性十足的冷美人收拾成這慘兮兮的模樣。他真想心懷柔情地輕打一下鵲兒清濯的麵容。

無論怎樣,幹皮的行為是要受到處罰的。冰達對身後的警衛班長說,這地方就留給他吧,警衛班長說是,敬了軍禮。

冰達把鵲兒領走了,他有十分充足的理由。班長將幹皮抱上床,喂了幾口冷水,幹皮就醒了。幹皮仿佛做了場惡夢。他躺在鵲兒睡過的床上,讓一種綿綿的檀香味籠罩著。這種香味更讓他的兩腿之間越發酸脹。這時幹皮流下了淚。班長,我給您丟臉了,幹皮說。還知道丟臉,這女人是誰的,你知不,人家能看上你?班長說。班長,我知道她是營長的,可我實在是忍不住。我每次給她端茶送飯,都在心裏撩得慌,可這次……。好呐,好呐,等候處罰吧。班長把門一扣走了,幹皮趕緊穿好衣服,兩條大腿還是那樣的酸脹難忍,象灌了兩根鐵釺。

冰達把鵲兒帶到自己房裏。冰達指了指條桌前的那把木椅,說,你坐吧。鵲兒身輕如燕地從他麵前飄過去。冰達看鵲兒什麼都是那般順眼。那頭上梳理得端莊爽亮的發式,以及發髻下的那根白得雪樣的脖頸,在冰達看來實在是美得不能言語。

鵲兒在禁閉室整倒幹皮這事,冰達從內心是高興的。鵲兒雖然把自己的酥胸亮給了幾個陌生男人,但他畢竟保住了自己的最後防線。這正是這個冷豔的女人聰明機謹之處,這當然是冰達十分看重的。因此,他對鵲兒的看法除了外表的冷豔,還有內在的聰慧。冰達想,這些又怎能排除她不是為了一個人的存在呢。冰達想到這裏,又看了看鵲兒冷豔的麵容,他真想在她微微凸起的漂亮顴骨上熱熱地吻一下。冰達看鵲兒時,眼神當然是柔柔的,自然還帶有偉岸男人那特有的嗬護。這些鵲兒敏銳的秀目當然能捕捉得到。因此,鵲兒那雙皮兒的秀目立馬就傳達出了心髒急劇的跳躍。

我想看看你的雙手。冰達走近鵲兒說,鵲兒迅即抬起雙手,亮在冰達的眼前。冰達握住鵲兒的兩手,大拇指在她手心撚來撚去。冰達覺得,這雙手軟軟的,柔得象水,冰達簡直懷疑,幹皮是不是真的就讓這隻左手給整倒了。冰達說,你也太狠了。冰達的口吻明顯帶著幾分慫恿。誰叫他不象個男人,鵲兒說,她十分認真。冰達不懂鵲兒說的真正的男人是什麼樣,但他感到鵲兒是從另一麵去看自己。冰達想到這裏,又油生出那麼一種隱隱的喜悅。

端掉白虎寨前後死了幾十個弟兄。摸清白團練的家底至關重要,為此前後犧牲了四批打探的偵察員。他們的頭讓大刀砍下,掛在了白虎寨門前的樹杈上。白團練的那樹杈上是不能不擱新鮮腦殼的。

白團練知道共黨的隊伍在這一帶活動,他十分精明地意識到,他們是衝自己來的。白團練那雙血紅血紅的眼珠子,時時要光一光山門前的那些道口。所以每逢道口上來了陌生人,無論是生意客,還是借道的鄉幫,他都得指使手下嚴加盤查,寧錯殺,也勿放一個探子。

這天,那道道上又來了一位瓷器商人,肩挑一擔細瓷,有盤有碗也有碟。他歇在白虎寨前,口裏吆喝叫賣。管家見是一擔少見的好細瓷就放他進了寨門。然而,商人讓一個勤務兵帶走了,這擔細瓷就讓夥夫挑進了廚房,商人被帶進了刑房,他看見那些沾滿血腥的刑具,就聯想到從這裏橫著出去的屈魂,似在他眼前晃動。這商人不是別人,正是營長冰達。冰達就想,要是自己能活著出去他要親手端掉這人間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