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風中有聲(1 / 1)

澀梅子背靠著樹幹,怔怔的望著夜空,她依然能透過樹冠的縫隙,清晰的看到月亮,益於山高人烯,樹茂草盛,大地的靈氣宛若青煙縈繞而上,將月亮洗滌的晶瑩剔透,顯得夢幻,但卻更真實。

她看了一眼清竹離開的方向,他離開了有一陣子了,‘確實是我做的。’這句話還回響在她的耳邊,似輕蔑,似黯然,她搖了搖頭,不想再去強加任何情緒給他,也不想試著去揣摩他的想法。

她苦笑了一下,現在想想,就連他的聲音,都讓她感到驚訝,原來,他的聲音都變了,十年的形同陌路,他早已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曾經的疑團,現在也都雲散月明了,或者說,她終於沒借口再騙自己了,十年前的事,漸漸浮現在腦海裏,顯得荒誕,但卻是真相,不同的是,她沒有了往日的痛苦,對他,她已經恨不起來呢。

因為他和骨朵兒在她的心裏,一並死了。

風漸起,吹醒了出神的她,她呼出了一口壓抑已久的心氣,如釋重負的伸了個懶腰,走到了懸崖邊上,環顧四周,仰望天空,接著俯首,一切都那麼熟悉,她閉上了眼睛,聆聽風和樹葉的聲音,她的心漸漸在嘈雜中平靜下來,雙手放在嘴邊,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大聲的喊道:“我明天就要走啦!”“你們要好好的保重!”“義父!義母!同學們!”“她停了一下,接著喊道:“還有…骨朵兒!”

她喊完以後,心情舒暢了好多,她深深的凝望了一眼月亮,用自己都聽不到的聲音呢喃道:“還有你啊…混蛋…”

因為是順風,澀梅子下山用了很快的時間,而且她有點累了,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不一會就到了家門口,剛準備進院子,她看到屋門打開了,她感覺很奇怪,現在那麼晚了,義父義母應該睡了才是,於是她沒有立馬進去,站在陰影的地方,想看看情況。

從她家裏走出來的,竟是她的同學——桌小小。

澀梅子覺得不可思議極了,桌小小怎麼在他們家裏呢?而且這麼晚了,是有什麼要緊事麼?她沒有輕舉妄動,實在不行,等會再攔住他問問,她這麼打算。

桌小小出來後,轉過身去,男人也出來了,桌小小躬身行禮說道:“今夜實在是叨擾了。”男人笑著說道:“你小子知道就好,趕緊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呢。”

‘趕路?他去哪?難道……’澀梅子心中有不好的預感。

“那先生也早點休息。”桌小小又行一禮,男人把屋門關上了,桌小小朝著外麵走去,突然——他被一把拉住,他本能的準備甩開,但借著月光,他看到了拉他的人竟是澀梅子。

“澀梅子同學?”桌小小喜形於色,甚至有些激動的說道,澀梅子趕緊做出噓的姿勢,並用眼神示意他跟著自己。

卓小小尷尬的笑了笑,不一會就到了一個空曠的地方,澀梅子四處打量了下,隨後就皺著眉看著他,似乎在想怎麼開口。

桌小小讀懂了她的眼神,那分明是在問他,他怎麼會這麼晚去她家,“是我唐突了,我今夜拜訪是因為有急事找先生商量。”他還與往日一樣彬彬有禮,但眼裏喜意卻無法掩藏。

澀梅子眉頭更緊了,她雙手環在胸前,他的喜意,不知為何讓她心裏很不舒服,卓小小平常極會察言觀色,但現在他卻無暇揣摩她的心思,因為這是初次和眼前人,也是夢中人晚上相處,還是單獨的麵對麵,此刻他魂不守舍,啊…月光下的她真迷人。

“我前麵聽到卓同學明日也要趕路?”澀梅子眼裏的厭惡一閃而過,打斷他的癡狀。

卓小小回過神來,他下意識去看澀梅子的表情,看起來很正常,他這才鬆口氣,他暗自責怪自己,平常的修養去了哪裏,“原來澀梅子同學已經聽到了,是這樣的,明日我也去新野。”

澀梅子聽到以後沒有表現出驚訝,她也猜到了這個情況,隻是有太多可疑、想不通的地方,“那明日我坐王叔的馬車去,卓同學呢?”

卓小小歎了一口氣說道:“昨日劉家村的馬夫托話,王叔在新野被人打傷了,短時間怕是回不來了。”

澀梅子低下頭,不知在想什麼。卓小小笑著說道:“不過澀梅子同學不用擔心,因為明日我也正好去新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