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夫人們之間的謠言已經傳遍了京城,妙姐兒與夫人們之間是怎麼回事,一定要問個清楚。
坐了車出了宮,一路搖搖回到了家裏,還是那處小院子。
沈經南和沈居安在院門前了衛夫人,不能說衛夫人不欣慰,一起進了房裏,先看了沈經南,這個孩子不是自己生的,也還算聽話。
沈經南正在說自己的功課 ,母親一回來就要查自己的功課了:“我都寫好了,請母親歇息一會兒再來看。”
就是沈居安也是體貼的:“燉了燕窩給你,讓人端了來。”然後就往外喊了人:“給夫人燉的東西,送了來吧。”
然後坐了下來笑:“燉了有一天了,你隻是不回來。想來娘娘宮中離不開你。
看了丫頭們送了燕窩進來,衛夫人也含笑了接了過來,眼前一個不是自己生的兒子,一臉恭順狀。
嫁了一個丈夫,溫柔體貼,事事聽了自己的,可是手端了燕窩的衛夫人心裏也苦,眼前這位體貼的丈夫事事要聽自己的,自己全無主意,隻要自己一說話,他什麼都好。
為什麼是這樣的,嫁了一個丈夫不是希望有所倚靠,衛夫人嘴角含笑看了沈居安,心裏卻全然想的不是這麼一回事。
宮闈爭鬥,妙姐兒有了難處,王爺要聯姻,王爺外麵風流去了,沈居安全然幫不上一點兒忙,他不動不說話還好一些,如果說了話,也隻是添亂了。
最多重新說了:“自從妙姐兒母親去世了,我就沒有看好這門親事,現在果然是不好了。唉。。。。。。家裏還有一口飯吃,接回來讓她寬寬心再回去好了。”全然沒有一點兒辦法。
“你再不喝那燕窩,就涼了不中吃了。”沈居安善意的提醒了衛夫人。衛夫人對了沈居安一笑,喝了一口道:“生受你了,天天想著。”
宮闈爭鬥了,幾位皇子都不會相讓了。我在皇後宮中,為六皇子出謀化策了,就有人朝野上下說話了,我的意思就是南平王的意思了。
衛夫人微笑了,南平王一直沒有表露自己的看法,誰又知道他是支持了誰,此人向來詭計多端,朝野上下聞名,他心裏怎麼想,就是妙姐兒也不知道,何況是我們。
“全喝了吧,也是妙姐兒一番心意。”沈居安看了衛夫人含笑,笑著說了一句。衛夫人依言一口喝了,放了下來。看了沈居安依然是微笑。
皇後宮中的夫人們說我嫁得好,不過是南平王妃的父親,南平王的嶽父罷了。眼前為了妙姐兒操心,他全然無用,而且還要瞞了他才行,讓他知道了,隻是徒增了傷心罷了,不如不知道。
沈居安笑了道:“這是妙姐兒省給你吃的,你用得好,她也受用了。”衛夫人微笑了道:“她不缺這個,隻是鹿血一味,就很補了。”心裏隻想了南平王不好處,可是他平日裏疼愛關切分毫不減,也不能說他不好,隻是讓人擔心罷了。
“好幾天沒有去看妙姐兒了,我休息了一會兒,去看看她吧。”一旁的沈經南先是歡呼了一聲道:“我也想去看世子了,我做了兩個彈弓,給他一個。”
沈經南自從到了京裏來,就是讀書,去的地方不過是南平王府了,衛夫人京裏沒有親戚,就是有了,以前那樣逼迫,想想也傷心。
平時沈經南去的地方,不過是南平王府看了朱睿。
過了一時,一家往王府裏去,坐在馬車裏往外看了沈居安的衛夫人,心裏還是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人總是心情低落的時候。
不嫁官宦之家,而是選了沈居安,當然也是有虛榮心,那個時候,妙姐兒還沒有成親,王爺為了她給沈居安辦了一次相親。
在心裏告訴了自己,我不愛慕虛榮,我選的是一個平平常常的人。可是這一會兒心底裏想了,不由得苦笑了,還是愛慕虛榮。
難道自己那個時候不知道沈居安是南平王未來的嶽父,難道自己那個時候不知道沈居安家裏有幾個姨娘,唉,皇後宮中的夫人們有丈夫的多豔羨了自己,眼前沒有人, 可是沈居安家裏不是三個姨娘,就是對麵坐著的沈經南,也是有親娘的。
此時此刻,最為煩燥的就是,一有了事情,沈居安就幫不上忙,雖然他象是熱心的很,有了事情隻能瞞他,不然也是添亂了。
車輪聲聲,到了王府以後,沈居安先問了一下人:“王妃在做什麼?”下午是妙姐兒會客的時間,接的人回答了:“王妃房裏有客人。”
兩邊樹上的葉子隨了秋風一片一片往下掉,沈經南一進去了就很開心了,看了跟了世子的朱小根從月洞門出來,站住了對了父母親笑道:“我去見世子了。”
沈居安倒是不悅了道:“先看姐姐,再去看世子。”獨衛夫人微笑了一下,對沈居安道:“讓他去吧,橫豎妙姐兒這會房裏有客人。”
看了沈居安歡天喜地的去了,衛夫人才回過身來款款地問了人:“王妃房裏是哪位?”跟的人笑回了:“是皇親韓國夫人。”
衛夫人不言語了,難道這些夫人們示威都示到妙姐兒房裏來了嗎?蕭瑟秋風吹來,山果愈紅,樹葉愈飄,四時節氣變換不止,人的心情也不是天天都一樣,王爺看來又變了心思,他什麼時候又才能轉回來呢?
無端為了謠言就要細思量一場的衛夫人為了朱宣不時轉變的心情總是要跟了轉來轉去,難怪衛夫人一看了南平王就不會放心。
雖然目前這門看上去不錯,一個老實巴交的丈夫,家裏有三個姨娘,一個孩子不是自己生的姻緣是南平王一手造成的。
先去了看了太夫人,再到妙姐兒院子裏來,韓國夫人依然沒有走,沈居安夫妻去看了祝媽媽帶了丫頭們做針指。
這裏是另外一番景象,每天都是不住手地在做衣服,兩個人在裁衣服,兩個人在縫補,還有兩個人盤了扣子,做一些細碎的活兒。
祝媽媽和邢媽媽不時的看了,指點了針腳粗細。衛夫人看了手上現做的是,又是一件蔥白蜀錦衣,上麵繡的卻是宜男百花,不由得又是一笑,王爺又想要孩子。不由得嘴裏就逸出了一句心中所想:“身子骨兒也要休養一下才是。”
衛夫人沒有孩子,可是這一年接了一年的生,想想也不行。
這沒頭沒腦的話,祝媽媽和邢媽媽都聽明白,兩個人都笑了,邢媽媽更上了年紀,不怎麼做活了,隻是看了人做,過一道關,扁了嘴接了衛夫人的話笑道:“是這個理兒,可是這衣服呀還是要做的。”
祝媽媽更是笑了道:“王爺前幾天才吩咐了,衣服全部都換成了宜男花卉,但是也吩咐了醫生再來看,醫生也說了,王妃需要休養才行。但是衣服歸衣服,醫生看歸醫生看。”
一旁聽了很是高興的沈居安來了精神道:“孩子越多越好。”這話剛一出來,立刻想起來了衛夫人在側,至今不生,沈居安就不說話了。
院子裏,如音引了韓國夫人出去了,衛夫人與沈居安就進去了。沈居安坐了一會兒,衛夫人支使了他去看沈經南了:“不要又引得世子也玩耍了就不好。”
一身如意牡丹花草衣服的沈玉妙看了沈居安出去了,才聽衛夫人悄聲說了一句:“和夫人們是怎麼一回事?”
汗顏的沈玉妙先是有些郝然了,兩位舅母等不及了,中午來問過了。衛夫人又來問,隻能說了一句道:“沒有什麼事情。”就是韓國夫人剛才也是來賠禮的,表哥昨夜在夫人們麵前那樣對了自己,也是全無避諱的意思,韓國夫人真是見風轉舵,今天就來了。
與妙姐兒對坐的衛夫人這才放了心,看了給自己送上茶的茶碗,又是一個繪了竹枝的,笑著打開了碗蓋道:“裏麵綠茶,外麵是竹枝,看了真是清爽。”
“這是昨兒一個官員夫人送來的,外麵一片落葉,隻有青鬆綠竹蒼柏等還綠著,我說今天就用這個,留一留綠意。”看了衛夫人端了茶碗的沈玉妙微笑了道:“就是表哥昨兒晚上看了也說好。”昨天回來是近淩晨了。
衛夫人聽了這樣象是特意在說夫妻沒有出問題的話也還是欣慰的,笑道:“那就好。”喝了一口茶,第二個擔心又出來了,悄聲道:“夫人們可不要有了孩子才好了。”這樣的事情別人身上也是發生過的。
看了妙姐兒低了頭,再抬頭時是淡淡,也看不出來是有底氣還是沒有底氣,隻是說了一句:“不會的。”表哥說了不會的,到目前為止,他說的話基本上還都算話。
衛夫人淡掃的蛾眉漫然挑了,說了一句道:“小心為是。”看了院子門口,世子朱睿和沈經南,、沈居安一起走了過來。
孩子們在房裏追逐著玩樂,沈居安笑嗬嗬的跟了看著,相對於衛夫人與朱宣,甚至是妙姐兒來說,他最適合看孩子。
“妙姐兒,”衛夫人輕聲喊了一聲,看了孩子們和沈居安在廊下玩耍了,漲紅了麵孔問了一句:“那鹿血真的能生男孩子嗎?”
沈玉妙愕然了一下,然後掩口輕笑了道:“喝這個是醫生們一起診脈,又回了表哥的。其實隻是冬天的時候人暖和了一點兒,可是喝的時候真是難過。”
聽了衛夫人下一句似乎是自言自語的話,沈玉妙更愕然了,衛夫人輕聲道:“皇後現在宮中也會用這個。”眼睛卻飄忽地看了別處,都是看了妙姐兒左一胎右一胎,都是男孩子,女眷們人人弄得跟風。
看了窗台上一個玉蓮花盆兒,沈玉妙笑道:“我這裏有,母親要用,給你送去。”衛夫人趕快就推辭了笑道:“算了吧,隻是隨便說一說。”然後正色了悄聲道:“你自己還是要多小心才是,這些夫人們都是眼裏愛錢的。”
沈玉妙隻是微笑了應了是,韓國夫人能紆尊降貴來賠禮,隻是也是怕為了打賭的事情得罪了表哥。
“外麵象是滿城風雨了,說我和夫人們不好。”妙姐兒不以為然的道,端了茶碗喝了一口道:“表哥說不用擔心,再有宴遊去一次就會風波平息了。”
能讓衛夫人放心的不過就是王爺不要變了心思,聽了這句話才是有點兒安心了,然後閑閑對妙姐兒說別的事情:“皇上昨天痛斥了二皇子,不知道是什麼事情;慧妃娘娘最近得寵的很。。。。。。”
宮裏那麼多人,說不完的事情,送走了衛夫人和父親,沈經南。天色已經近傍晚了,如音進了笑著回了話:“朱壽剛才來了,說王爺晚上不在家,請王妃早睡。”
聽了王妃緊跟著吩咐了一句:“取我衣服來。”穿了衣服就出了二門往書房裏來,朱宣恰好還沒有走,看了妙姐兒進來了一愣,不是讓朱壽去說過話了。
院子裏妙姐兒一身浣花錦,在黃昏的秋天夜色中格外明亮了,朱宣站住了,看了妙姐兒走到了麵前,握住了自己的雙手,眼睛裏似乎有無限情意看了自己輕聲說了一聲:“表哥,你要小心。”
一道暖流從朱宣心裏湧過,這樣的關心並不是很多,朱宣含笑低了頭,也微笑說了一句:“不用擔心表哥。”看了朱壽拿了披風一旁候著,朱宣輕聲又對了妙姐兒說了一句:“早點睡。”
沈玉妙鬆開了手,從朱壽手裏接過了披風給朱宣親手披上了,看了他出去,這才一腔心事往自己房裏來,表哥拿自己當成了誘餌,實在是讓人擔心。
幾隻寒鴉從秋風中飛過,“嘎嘎”地叫了幾聲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