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哥,到底什麼案子?”劉春曉憋了半天才小聲問,“怎麼會發生在學校裏?”
誰都知道校園裏一旦發生了命案就必定是重特大級別的,也非常敏感,容易引起一些媒體狂轟濫炸的興趣。
梁水生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緊鎖雙眉,沉聲回答:“聽派出所那邊彙報上來說是燒死了一個人,希望出事的不是學生。”
說話間,警車已經穿過城區隧道,進入了城西老城區,車窗前方可以清晰地看到安平北中所特有的高大的紅色教學樓。
校門口,如臨大敵一般的保安老鄭和值班的曹老師就像兩個門神,死死地守住了校園的兩個入口小門,而在門邊,已經站了幾個學生模樣的人,背著書包,正在四處張望。直到自動鐵門開啟,警車魚貫而入校園,大家的臉上則愈發露出了驚慌和不安的神情。
三輛警車穿過校門,鐵門在背後緩緩關閉,想必學校已經接到了通知,校園裏空蕩蕩的看不見一個人影。警車穿過樓棟,來到後麵的足球場,這時候,劉春曉看見足球場的中央已然出現了幾個人,或站或蹲,而蹲著的那個,身形格外瘦小。
“梁哥,怎麼已經有人來了?這個案子不是我們市局的麼?”下車後,劉春曉和梁水生一前一後地向足球場中間的案發現場走去。
“哦,我聽值班的說了,說因為是命案,法醫已經來了。”梁水生不以為然地聳聳肩。
“法醫?這麼快?”劉春曉有些愕然,雖然自己在這之前是在基層的派出所工作過幾年,但是因為案子的緣故也跑過幾次市局。印象中安平市公安局的法醫是個上了年紀快退休的老頭,年紀大了,應該手腳便不會太利索了,怎麼反而比自己還來得早?
梁水生朝現場中央努了努嘴,雙手插在警服兜裏,嘿嘿一笑,自言自語道:“還果真是她。”
“‘她’?”順著梁水生手指的方向看去,離自己不到五米遠的地方,一個瘦弱單薄的身影,身穿法醫那種一次性的藍色無紡布手術服,戴著口罩,正專注地趴在地上看著什麼,而身邊站著的兩個製服民警則鴉雀無聲,誰都不敢多說一個字。
終於,她抬起了頭,衝著剛來的梁水生和劉春曉點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便又埋頭在那堆黑色的灰燼中去了。
“她是法醫?一個女的?”劉春曉壓低嗓門問。
梁水生點點頭:“沒錯,我們市局剛來的法醫,姓章,挺厲害的。”
正說著,女法醫已經結束了工作,她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轉頭邊摘口罩邊果斷地說道:“初步勘驗死者死於火災,但是結論卻不排除他殺。”
“章法醫,死者確定不是學生?”梁水生上前一步急切地問。
章桐搖搖頭:“不是,從死者遺骸的肩胛骨初步判斷,死者年齡已經超過了四十歲。”說著,她轉身,正和身後的劉春曉打了個照麵,這時候,早晨的陽光已經照亮了天空,而劉春曉臉上驚訝的神情也讓章桐感到很意外。
“你為什麼這麼看著我?”她不滿地問,“有什麼不明白的問題嗎?我需要馬上解剖屍體後才能回答你。”
劉春曉卻有些莫名的激動,他張了張嘴,憋了半天,才緊張地問道:“你是不是章桐?初中的時候在僑社中學初三二班?”
章桐愣住了,上下打量了一番對方,目光中則閃過一絲警惕:“你是誰?”
劉春曉頓時臉紅了,他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是你的老同學,劉春曉,你還記得嗎?我就坐在你後麵倒數第三排……”
本以為能在對方的臉上同樣看到老同學重逢時的欣喜,誰知卻猶如兜頭一盆冷水,她隻是木然地看了劉春曉一眼後,嘀咕了句‘沒印象,抱歉。’便匆匆地拿著工具箱離開了。
見此情景,梁水生不禁一臉狐疑地看著劉春曉:“你這家夥,當初到底幹了什麼壞事?”
劉春曉急了:“我當然什麼都沒幹。”
“那她怎麼……”梁水生有些摸不著頭腦,“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劉春曉搖搖頭,欲言又止,心中卻滿是疑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