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他的人也不隻童瑤一個,薑筱梅也瞧見了。
“啊翊!”她拿著工作人員遞來的濕毛巾奮力地擦臉,接著仿佛看見救星一般排開眾人撲過去,挽著丁翊的手臂將整個事件扭曲事實地端出來向他告狀:“你來得太及時了,有人當眾羞辱我!就是他——”回手一指童瑤,惡狠狠地繼續道:“這個侍者不知道怎麼回事,笨手笨腳的,端來果汁還潑我身上,我讓他向我道歉,他平白無故罵我是瘋子,還出手打人,最後居然還將奶油蛋糕……”說到這裏又十分形象地埋首假惺惺地哭了兩聲,然後一扭頭,又怒目望向丁翊身旁的貝斯手,理直氣壯地一昂首,說:“我就是要找貴酒吧討個公道而已,不然今天這事兒還就沒完了!”
“真的假的?有這種事?”丁翊微微一愣,扭頭疑惑地望向身旁的貝斯手。
鍾佑璟背著貝斯,正眼瞅了瞅那一臉狼狽的薑校花,又抬眼望向酒吧那旁的‘凶案現場’,點了點頭,取下貝斯遞給身後的男子,囑咐說:“你們先去後台準備,我處理一下這件事。”說完,扭頭招呼眾人往大廳背後的辦公室走去。
作為酒吧少東家,鍾佑璟當然不能對眼皮子底下的騷動無動於衷,如果真是自己酒吧雇傭侍者如此放肆,他定當嚴懲不貸!
朱瑛視力超強,站在旁邊看得一清二楚,見丁翊好像並沒有注意,便旁敲側擊地昂首自言自語:“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我一直以為她是位舉止持重端莊的姑娘,沒想到居然……嘖嘖。”
“說什麼呢?”古文卓背著鍾佑璟的貝斯,笑著側過臉問她。
“就是上次給啊翊遞情書的那位小姑娘,”說到這裏又意味深長地瞄了丁翊一眼,假裝無視他突然凝神戒備的姿態,繼續漫不經心地‘爆料’:“報紙上還報道過呢,說她女扮男裝什麼的,原以為她是位品行不錯的好姑娘,沒想到今天卻做出這種事情,真是……哎!”
“什麼意思?”丁翊停下腳步,專注地沉聲問道。
“咦?”朱瑛表麵上繼續裝傻,其實心底下早就笑翻了去:“剛剛你女朋友跑來向你告狀的那名侍者,就是那位姑娘女扮男裝的呀!”
她開初可能猜不透丁翊和童瑤之間的關係,可回去之後還是曉得旁敲側擊向丁媽媽試探的,丁媽媽不明就裏,當然也就實話實說了。反正她最近賴在他家白吃閑飯,沒事再多試幾次,差不多也就對丁翊、童瑤二人之間的青梅竹馬感情糾葛了如指掌了。
回想起當時丁翊麵紅耳赤的模樣,朱瑛也不知暗自竊笑了多少回。
果然不出她所料,丁翊聽完她一番‘純屬巧合’的解說,即刻漆黑下一張俊臉,毫不猶豫地脫下吉他塞給古文卓,丟下一句:“我去去就來。”隨後掠過人群,消失得無影無蹤。
“喂!”沒毛病吧,這位。古文卓左手吉他右手貝斯,望著丁翊身影消失的方向,百思不得其解。
“走吧走吧,沒咱什麼事兒了,後台歇息去。”朱瑛心知肚明,卻又不愛說,樂嗬嗬地拽著她老公奔後台二人世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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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瑤不卑不亢地傲視眼前的少年,給出的回答依舊是那三個字:“不是我。”
鍾佑璟溫和的目光漸漸變得深邃鋒銳起來。
“還敢狡辯!”薑筱梅跳起來,衝過來就要扇她巴掌。
童瑤一挑眉,側身讓過,伸出左手,準確無誤地抓住她的手腕,冷笑。
薑筱梅手腕被童瑤狠狠地握緊,她掙紮、慘叫,搞得童瑤都覺得這女的太有演戲的天賦了,最後不得不撒手,免得被人誤解她故意掐她呢。
即便如此,還是被誤解了,旁邊好幾個人過來,跟上私刑似的硬拽著童瑤的雙臂,那薑筱梅才得意呢,騰出空隙,‘高抬貴手’,又要一巴掌下來。
童瑤怒目圓睜,咬緊牙關,憤然掙紮!
她並沒有成功掙脫左右挾持,原以為定是要當眾平白受辱,誰知關鍵時刻驀然從身後探出一隻男子的臂膀,截住了那全力落下的柔夷。
“沒理由單聽一麵之詞,”丁翊神色冷漠地攔在她與童瑤之間,淡然道:“或許我們也該給她一個分辯的機會。”
“啊翊!”薑筱梅當然絕不希望在男朋友麵前表現出自己母老虎的一麵,隻好勉強收手,扯了扯嘴角,連假笑都擠不出來,質問他:“這家夥這麼過分地對我,你怎麼還幫他說話?”
“我這不是在幫她說話,”丁翊回首望了童瑤一眼,在目睹她一臉如同一頭發飆獵豹般桀驁不馴表情的時候,不禁微皺雙眉,說:“我隻是在就事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