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筱梅為了晚上的約會,塗脂抹粉,正心情愉悅地坐在梳妝台前專注地描眉,突然聽見外麵有人掏出鑰匙開門的聲音,她也沒在意,繼續描,誰知片刻之後大門猛地發出‘砰!’地一聲,震得她心裏一跳,手往上麵一歪,直接給自己畫出一副‘怒眉飛斜插入鬢’的張飛像。
“哪個嘛!你要死呀~!”薑校花驚叫一聲,一邊急忙拿毛巾拭擦一邊從臥室衝出來,正巧看見表姐孔賀莉跟一隻鬥敗了的孔雀似的,沮喪地把自己塞進客廳的沙發,抓起茶幾上的一包‘紅塔山’,抽出一根,拿打火機點燃,超不爽地猛吸兩口,又狠狠地吐出來,頓時客廳中煙霧繚繞。
“表姐,你不是到你新釣到手的男人酒吧上班去了嗎?怎麼,這麼快就下班回來啦?”薑筱梅暫時忘記了剛才被她嚇得驚心動魄的憤怒,好奇地湊過去,伸手拉了她一把:“咋了嘛,這副樣子,被人家甩了呀?”
“滾滾滾,死丫頭,張起嘴巴亂說什麼!”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一下被踩到痛腳孔賀莉厭惡地推開她:“我煩得要死,你還跑來說風涼話,你想氣死我呀!”
“哎呀,人家還不是關心你!”薑筱梅眼擺著看稀奇看古怪的笑事,哪裏肯輕易放手?急忙又換上一副十分關切的模樣,問她:“哎,說真的,到底怎麼回事?我看你那個男的挺斯文的,你們怎麼會突然就鬧翻了?”
“快別提了,”孔賀莉也是一個人鬱悶得慌,急需有人替她分憂解難,於是便將今天在酒吧中的遭遇同表妹簡單明了地敘述一遍,特別是提到童瑤的時候,更是恨得深入骨髓,認定她背後跟肯定汪洋‘有一腿’,不然,就憑她那種不男不女的模樣,又沒有深厚的資曆,怎麼可能一來就入選得了VIP?!
“嗯,童瑤,童瑤……”薑校花喃喃自語:“這個名字聽上去怎麼這麼耳熟?”她想了想,突然一拍大腿:“哎呀,我想起來了,你說的該不是報紙上報道的那個女扮男裝的女的吧?還是我們學校的呢!”
說著,又跳起來從旁翻出晚報找給她看,指著報紙上童瑤的照片問她:“是不是就是這個女的?”
孔賀莉一把奪過報紙,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她!
雖說報紙上的圖片隻是一個形象,孔賀莉還是露出一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模樣,右手夾著煙,深吸一口,然後將煙頭對準照片狠狠地按下去,將那張圖片燒成一個焦黑通透的窟窿。
薑校花見狀略帶吃驚地望著孔賀莉,問:“表姐,你是不是……真的很恨她?”
“廢話!你以為我今天是為什麼丟了工作丟了男朋友的?”孔賀莉一邊說一邊發泄似的將那張報紙惡狠狠地揉做一團,咬牙切齒地說:“我恨不得活活咬死她,一口一口地吸幹她的血!”
嗤,薑筱梅不屑地冷笑一聲:“不就是個黃毛丫頭嘛,犯得著麼你,要搞定還不容易?我幫你修理她,保管給你出這口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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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瑤正在收拾客人走後留下的咖啡杯和餐盤。
不知道是否因為被數家報紙一夜爆炒的結果,今天酒吧裏的客人特別多,所有工作人員一起上陣,忙得團團轉都還嫌照顧不過來。
童瑤捧著餐盤回櫃台,正想繼續忙著收拾別的餐桌,組長突然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指著左邊一桌席位,笑著說:“童瑤,別弄這個了,你去伺候那位客人吧,對方指名點姓要你過去。”
童瑤微微一愣,回頭一看:那可不是當初在學校門口遇見的那名校花薑筱梅嗎?她怎麼會突然找上自己……
那可是南楓出了名的‘毒婦’呀,她找自己,八成沒什麼好事。
“抱歉,那不是我負責的服務範圍,我拒絕。”童瑤臉色一黑,冷冷推辭。
“哎,那怎麼行,”組長剛剛才收了人家三張百元大鈔的小費,如果連這點小事都辦不成的話,實在也太丟人了:“既然客人點名了,作為侍者哪有不理不睬的道理?還不快去。”
童瑤據理力爭:“那不是我負責的桌號!”
組長撇了撇嘴,麵無表情地告訴她:“從現在開始,你不用再幹別的了,就專門負責侍奉那位客人,聽明白了嗎?”
你這是以權謀私呀!
童瑤憤憤然瞪他,對方不睬她,將一份咖啡一份果汁一份巧克力蛋糕放進托盤,命令她端過去。
真是‘身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童瑤咬了咬牙,默默地端起托盤往薑筱梅所在的客桌走去。
避過對方不懷好意的目光,童瑤中規中矩地將托盤上的咖啡、果汁、巧克力蛋糕依次放在她的麵前,正想轉身離開,卻忽然看見薑校花不動聲色地手指一勾,輕易將麵前的冰鎮果汁打翻。
“哎呀!你怎麼搞的你,我這件衣服很貴的!”連童瑤都還沒反應過來,對方已經慘叫起來,並且慌張地一邊擦拭著名貴服裝上的果汁一邊站起身來大聲嚷嚷:“你故意把果汁潑我身上,什麼居心呐!我這衣服可要好幾千塊錢才買得到的,被你弄成這樣,你自己說吧,怎麼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