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勸道:“小姐別生氣,依玉兒看也是對方也多少有些人心不足蛇吞象,蔡倫當初本就用錢擺平了此事,不過是那人看這東西竟然讓蔡倫封侯,這才覺得自己的東西讓給蔡倫太便宜了,好在此事已經掩蓋住並沒有鬧出大事,小姐別擔心了。”頓了頓提醒,“再說蔡倫怎麼也是一心向著小姐,小姐可別斬了自己的左膀右臂才是。”
她沉聲提醒:“還有那樊豐,你讓蔡倫少與他來往,縱然他救過朕的命,可他同樣害過朕,這種假貨之恩他竟用來與蔡倫拉籠,此類風氣可是不能助漲。”
玉兒摟著她笑說:“小姐您放心,玉兒會盯著點的,也會警告蔡倫的。”瞅著她又勸道,“天下治當以治惡為主,玉兒雖然深知這個道理,可是玉兒覺得在一定的時候應適當的因人而定,何況鄧家人也沒幹什麼大惡之事,不過就有些人鬧了點小性子。可小姐此前豪不留情就治了鄧康的罪,此舉多少有點寒了鄧家族人的心,何況鄧家族人也是見小姐您當政,這才想為自己爭高官幫小姐。”
鄧康為鄧家族人,以為她久臨朝政,宗門盛滿,數次上書諫爭,她不從遂謝病不朝。事後她就治了鄧康的罪,無奈一笑有氣無力嘲弄道:“還幫朕?不害朕就好了。管不好自己家裏人,還怎麼管這天下,縱不得他們這嬌性,縱來縱去縱得他們無法無天,幹出像竇太後家人一樣的事,那就有得咱們好果子吃了。”
玉兒明白過來笑說:“小姐所言甚是。”不安燦燦笑說,“是得好好治治。”本是想為鄧家人求點情的,不想最後得讚同過來。
是得好好治治?她聽後勉強笑笑,天下之大何以當治?天下之惡何當以誅?世祖癡惡如仇,有些事情縱然懲得過重,可是如果世祖當時沒有這樣治,天下隻怕早就是皆為惡人當道了。以惡治惡對得起天下人,換來的又是什麼?罵名?虛名?聖名?亦或虛假與猜測?還是妄然與悲劇?
即便她深知這些,可身在此位必當其職,否則隻怕後果不堪設想。
與此同時,她陸續收到了劉慶寄來的書信,她並沒有看隻是存放著,包括劉肇留給她的那封信,她怕看了之後會更恨自己幾分。這一生她盡可能的不讓自己做錯,可是原來許多事情在不知不覺得中,其實早就已經不知不覺的錯了。
劉祜與耿姬對她的安排雖有不適,可是耿姬也知道她並不會害自己,因而按往前一樣總是會來拜見她。
周貴人與徐子傑自劉肇去後,大多時候是待在鳳凰殿,平常除了看戲聽曲外從不管宮裏的事。馮婉嬋帶著妃嬪倒是時候陪著她,延平元年八月她接到劉隆出事的消息,領著眾妃快速趕到時劉隆早就已經去了。
王珊珊死死抱著劉隆不肯放手,這時同樣接到消息的浩兒也趕了過來,在浩兒的勸服下王珊珊方才放了手。王珊珊與浩兒感情亦算深厚,浩兒曾經在宮外時多與王珊珊有過接觸,她好不容易見著浩兒入宮,上前還未說話浩兒領著王珊珊轉身就走,似當她完全不存在。
她從浩兒身上一味體會到的就是無力,無論她怎麼做浩兒的態度都不變,這時劉祜上前拉過她手勸道:“太後您別怪罪劉勝,劉勝他應該是沒注意到太後您。”
她勉強笑笑,最初她將耿姬與劉祜接到宮裏,最主要是提醒宋家人與及劉慶,假如真敢亂來她也定讓他們後悔,可是如今卻是這個孩子給了她安慰。每每在自己親兒子怨恨的目光下,在親兒子投入別人懷裏親近時,是劉祜這個孩子暖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