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一朝雨露君承恩,淚眼煙吹疏離顧(2)(2 / 3)

玉兒啐了一句:“現下我們還怕人告嗎,大不了要命一條,我們又不是要出宮,這還是大白天地,陛下要怎麼想,又豈是我們能阻止的,反正是怎麼做怎麼錯。”

衛鋒略感擔憂道:“以前的玉兒姑娘機靈中不泛沉穩,可愛中不失敏細,玉兒姑娘入了宮門後,本該更穩重幹練些,應知道哪些話不能說,哪些話能說,可是現在卻越來不懂得慎已守言了。”

她拉過玉兒的手,無奈笑說:“玉兒呀,她是想破灌子破摔了,這裏本就不是個講理的地,慎言守禮也不一樣落得好。”

衛鋒‘嗬’然一笑,略有幾分無力道:“也罷,反正不在陛下眼皮底下,是沒有必要這般慎已守言,倒是把自己累得慌也不劃算。”歎說,“隻是大家誰也沒有料到,事情會變成今天這樣,再過十日就是宋貴人的忌旦了,王爺——。”

玉兒擔心追問:“清河王怎麼了。”她搭住了玉兒的手,阻止玉兒再問。

衛鋒明了她的用意,卻依舊續說:“王爺是萬萬沒有想到,陛下會這般對小姐,小姐在宮中的日子大家都知道了,不想陛下如此——,耿姬更是沒有想到,隻是卻又無奈不能麵見小姐,所以打算在宋貴人忌旦上,無論如何都要見小姐一麵。”

她略感憂心,不安問:“此前王爺在朝堂上提及宋貴人之事,就是因為想見我一麵嗎?”

衛鋒說:“是,而且聽耿姬那口氣是不想再忍了,即便這次洗不了宋大貴人的冤屈,可耿姬也想借宋貴人之事來見小姐,想來宋貴人冤屈之事,陛下應是也有一些了解的,這——。”

她屈了一禮打斷道:“有勞衛大人代鄧綏對王爺言謝,鄧綏謝王爺與耿姬這般體諒,隻是請王爺別再繼續了,有些事情鄧綏說了幾次,現在已經不想現說了,這樣於大家都不好。”

衛鋒麵色為難,有些不忍道:“小姐何必這般不受王爺的好意呢,衛鋒知道小姐是怕連累王爺,可是這也是王爺與耿姬的一份心,小姐——。”

她低聲道:“有些事情鄧綏刻骨銘記,此生都忘不了,隻是如若這般帶來更大的過錯,那鄧綏就是再死一萬次,那也是難辭其就了,即便如此,何不就讓鄧綏在這裏自生自滅,不管將來如何這都是鄧綏的命,那怕真的撐不下去了,這也是命。”

衛鋒動容道:“小姐這般的不爭,可是當真會苦死自己,有些東西不代表不爭,別人就不將小姐視為眼中盯肉中刺,想想王爺在先帝過世後,王爺在竇太後掌政之下,活得是多少的小心謹慎,卻依舊被人視為眼中盯肉中刺,小姐該為自己打算,而不是總想著別人。”

她愴然一笑,父親的話猶如在耳伴響起,不要讓心裏有恨,失聲說:“入了這裏如何打算都是錯的,即便這樣還不如做個糊塗人,隻要不連累到家人,即使真的不在了,可至少心裏也安心,不會連死都不瞑目,也請你一定要告訴我哥哥他們,不可再管我了,依舊還是那話,入了宮化做魂,還是宮中人。”

衛鋒歎說:“可憐小姐與王爺都是善良之人,哎,當真善良的人是——。”

玉兒拭掉淚珠,含恨定定道:“隻要有玉兒在,別人休想要動小姐,若是有人敢害小姐,玉兒讓其有來無回。”

衛鋒拍了拍玉兒肩,含笑又說:“小姐的話衛鋒會帶到的,小姐不用太擔心,臣相信吉人自有天相。”

她含笑點頭,這便離開,天的那一頭,光明燦爛,白雲萬裏,觸手可及,往後的路一片陰霾,這裏或許是她的歸路,按原路返回到了春延閣,長長的走道前,她看到有一群宮婢圍著一個宮婢在打,略感疑惑。

玉兒瞅了她一眼,立即上前嗬道:“還不快住手。”那些人停了手。

七八名宮婢停下來後開始竊竊思語,她見那被打的宮婢抱著頭,明明要比周圍的人年長些,可是怯怯的樣子似乎已經是怕極了,看來是經常受欺負造成的。她將那被打宮婢扶起,隱約覺得麵前滿是傷的女孩有點眼熟,一雙婉如秋水的眸子驚慌不已瞅著她,眸宇中流露無比感激之情,隻是一時間卻說不出話來。

一位年長些的宮婢站了出來,長得倒是有幾分似菊姿色,本應是淡然飄香,卻冷然一笑‘嗬’了一聲,不屑嘰道:“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宮裏最不受待見的鄧采女。”遂而屈了一禮,態度甚是隨意無禮,說,“奴婢冬春在此見過鄧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