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一朝雨露君承恩,淚眼煙吹疏離顧(2)(1 / 3)

那雨滴似霧般飄散在地上,有些隨著風吹到她身上,霧霧籠籠之間斷了光明,婉如在塵霧裏行走,她隻覺少了什麼一樣,玉兒與婉清都不在她身邊,她感覺自己掉進了一灘死水裏,隻有一人在沉溺,且快要模糊不堪。

英珠看到後驚呼:“鄧采女怎麼一人坐在亭子裏,這會正在下雨呢!”

孤獨的感覺在四周漫散,她未回英珠的話,英珠跑了過來,瞅她臉上的神色,伸手撫開她身上飄來的水珠,禪風閣的門口依舊不見身影。

英珠看了一眼門口,蹲下來不安問:“鄧采女是在等玉兒姑娘與婉清姑娘嗎?”她點了點頭,英珠轉而輕問,“玉兒姑娘與婉清姑娘是去做什麼事了,這般的讓鄧采女憂心?”

她搖頭,英珠便不再多問,回屋給她拿了一件淺緋色的羅繡碧錦花紋披肩,給她係上時邊說:“奴婢這些日子一直在看醫書,書上說這夏天的雨水容易讓人感染風寒,且這一感染還會比較嚴重,小姐身子骨弱,這個時候可千萬別感梁風寒了,現下的情況不比以往,太醫定是不會來瞅咱們一眼的。”

她含笑,示意英珠回去照顧呂夢音,英珠這便不再管她。

一場雨下了一天,她也等了一天,總算將玉兒盼回來了,玉兒全身濕淋淋的回來,看到她後跑了過來,抱著她狠狠的哭,嘴裏喃喃地說:“婉清這樣做,怎麼對得起她自己與死去的王爺,小姐是明明知道,可是為什麼不阻止她。”

她低聲問:“婉清怎麼做的?”

玉兒泣聲回:“奴婢看到她與陛下抱在一起。”

她了然了婉清的做法,婉清是真的要鬧了,不將這後宮鬧出一點事來,是不會做休的,略帶苦澀淺笑道:“她竟是這樣做的,也好,她總不能真待在我身邊一輩子,與其是這樣還不如讓她走遠一點,她有法子能成功,自當要成全她,祝賀她。”

玉兒抬頭喃喃問:“小姐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她扶開玉兒蓬亂的頭發,回:“那日夜裏我起來喝水,見她出去未在意,第二天永巷帶來的東西,便是以前的食膳後,我就已經知道了,隻是不想終是留不住她,或許留住她亦是害她,跟著現在的我,指不定最後連命也沒了。”

玉兒搖頭:“不會的,小姐隻是身子不適,就算不奪回陛下的寵愛,隻要不讓陛下生氣,以鄧家還有陰家在朝中的勢力,自是不會讓小姐過得不好的。”

她摟著玉兒,隻覺心中有些不舍道:“君意不可為,君意不可猜,君怒震之威,君情迎之懼,小姐我這身子,或許隻怕是好不了了,我將你送出去吧,至少將來你不會心寒。”

玉兒抱著她哭,搖頭道:“不會的,不會的,小姐一定會好起來的,玉兒不走。”她亦是不想她與劉肇之間,竟然會變成如今的地步,在她剛對劉肇心中有所震動時,最後反而變成不能換回的局麵,真是誠不可棄,天棄之,天不可棄,君棄之。

她現下隻剩玉兒,自入宮來連連發生這麼多事,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的,如雷雨交加,冰雪石崩,應接不睱。

第二天,宮裏消息傳來,婉清被升為采女,為趙采女,雖是采女可是卻被安排在玉堂殿,且按宮人的禮規對待,聽聞此前還被劉肇親自送去了湯泉宮,說是隨婉清的意思,要洗掉身上一切髒垢。

向來宮婢就算被升為采女,按等份來講就是不及新進采女的,那是因為自身起點不一樣,所以依舊在形勢上會略於采女,可劉肇將玉堂殿給了婉清,自然心裏想給的位份就是美人,這也算是一特例。

婉清成了新寵,聽聞一連幾日,陛下夜裏都是去玉堂殿,婉清擅長下圍棋,棋藝雖是在她之下,隻怕這宮裏也沒幾人能下過婉清,平常她無聊時,一向都是婉清陪著她下。

至於婉清是如何受皇上恩寵的,那就要說幾前天的事了,幾天前陛下在東步林裏發現一倩影,倩影在遠處舞著楚國劍舞,風姿舞動不比周憐的差,隻是婉清的劍舞與周憐的袖舞是不一樣的,略有幾分氣勢凜人之勢,卻在嫣然回頭間露出風情萬種之姿,這便惹得劉肇四下尋人,再因那場雨加婉清自己的才情,還有對陛下的了解,想要收獲陛下之心,婉清自是有一定的把握。

婉清與玉兒是自四歲起,就跟著她一塊長大,比玉兒喜書,玉兒偏向喜武,雖然武最終還是不強,可是保兩人不被些蹬徒浪子調戲,那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她與玉兒再次來到南門,遠遠的看到了衛鋒,一身的騎裝稱得多了幾份英氣,衛鋒瞅見她後迎了過來,語氣略有一絲疲倦說:“小姐怎麼來這裏了,讓人瞅見後告到陛下那裏,隻怕陛下又會亂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