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擦黑,幾人計較妥帖,洛孝與那洛幽送輸真氣,助其療傷,花、嫣二人囫圇食些水米果腹。
少時,陸喬抓藥而歸,那洛孝也出了內室,吩咐道:“我助二妹療傷,可令其早些醒轉,你等且去煎藥,二妹醒後即服。”
花傾落取來火石木柴,兀自在院內生火,獨孤嫣尋了藥罐自去清洗。
陸喬道:“這藥怎生煎?”
洛孝正欲相告,忽聞林中有異,穆的喝道:“何人在此?卻不現身?”
莫休然莫菱軒父子自樹後閃出,道:“怎的你師父從未提起過我?”
洛孝拱手道:“在下行孝家師膝前時,聞得江湖異士卻不甚少,但不知尊駕何人?”
莫休然道:“你師父果未曾死?”
洛孝大怒,道:“爾等端的何人?膽敢出此忤逆之言?”
莫休然自腰後摸出白玉珠算盤,道:“獨孤芳簫可曾告誡你,遇手執此物之人,便是爾將死之日?”
洛孝穆然大驚,轉頭對那幾人道:“禍事了,仇家來此,爾等速離此地!”
言罷縱身一躍,招引莫休然與其交手。莫果然飛身追去。
那幾人突遭此番,麵麵相覷,複見莫菱軒執扇而來,殺氣洶洶,陡然醒悟,陸、嫣二人慌忙應戰,花傾落道:“我等並非敵手,速速逃遁才是!”
陸喬與那莫菱軒戰的緊,道:“不可丟了二師姐!”
花傾落速轉內室,揭了繡帳,背起洛幽,出得門外,見那二人已難招架,道:“快走!”
獨孤嫣見先前花傾落用來煎藥的爐火尚未燃熄,一把擒住,權且做了兵刃。
莫菱軒不備,險些點了衣袖,陸喬見狀,兀自奪去,對那獨孤喝道:“還不快走,賣弄本事麼?”
獨孤嫣無奈,攜了花傾落疾步而遁。
陸、嫣二人聯手尚未能敵,眼下陸喬孤身一人,如何取勝?見那二人走的遠了,陸喬擒住手中柴火,穆的跪求道:“壯士饒我!”
莫菱軒料定其此劫難逃,有心戲耍,喝道:“還不叩頭?”
陸喬道:“使得!”
咚咚磕出兩響,又道:“若嫌不足,可再叩來!”
莫菱軒甚覺有趣,嘻笑道:“乖巧的緊,狗咬犬吠學個樣兒來聽聽!”
陸喬果然“汪、汪、啊烏!”
學起樣兒來,趁莫不防,將手中柴火穆的一擲,道:“拿去照夜!”起身便逃。
莫菱軒萬未曾料陸喬有此一招,霎時柴上殘火將那廝半麵青發,燒了個饕淨。
莫菱軒怒不可遏,道:“不殺此賊,誓不為人!”施展輕功,追將出去。
花、嫣二人背負洛幽,路徑不熟,且不管走到哪裏去的是,隻管信了腳步奔命去了。
半晌,花傾落不堪重負,跌倒路旁,喘息略定,自腰間解下一方金印,對獨孤嫣道:“此乃我隨身金印,你與恩人執此物而行,進得王府,將此印示出,府中上下自會周全!”
獨孤嫣道:“你意欲何為?”
花傾落道:“陸兄與我有救命之恩,複有手足之情,今日不可獨撇了他去!”
獨孤嫣阻道:“你若欲搭救他,卻不可行,那賊人武功高強,我等聯手尚未能敵,如今你前去救他,枉費性命耳!”
花傾落道:“縱然如此,陸兄黃泉有伴,卻不孤寂!”
言罷將金印奉上,轉身便行。獨孤嫣且攔不過,甚是無奈,隻得默念觀音保佑。
那陸喬遁出門去,慌不擇路,借夜色遮掩,隻管亂跑。
忽聞身後莫菱軒叫罵,更是驚的三魂少了七魄,使足平生氣力,左手持劍,右手猛拍自家尻股,叫道:“快些!再快些!我的小宇宙又充滿能量啦!”腳底生風,也沒個定向。
左不過走上數裏路去,街市漸漸繁盛,遂大聲呼喝:“救人哪!”
腳下卻不曾有備,踹了空兒,撲通顛倒,突覺腳踝痛入骨髓,顧不得揉捏尻股,摟了一隻腳板兒,惱道:“平日裏無暇清洗,今日報應的好狠,賊人近在眼前,你卻不幫襯!”
又聞聽身後莫菱軒叫罵更甚,哭道:“我命休矣!可憐天下女子,失了這等佳婿!”一發收不得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