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嵐看到了，她有些擔心。
“沒事。”裴驍朝虎子抬了抬下巴，“把人扣住。”
張聰見他們配合，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結巴道：“你……你！”
果真被耍了，可是他親眼看著虎子殺了一名警察，這才全都對他信服。
裴驍把程嵐拉進旁邊的小屋洗手間，轉身要走的時候，程嵐拽住了他。
她看著他，深吸一口氣，隱忍著問：“會有事嗎？”
“不會。”
“真的？”
“真的。”
程嵐低下頭，最後鬆了手，僵在半空。
“程嵐。”
聽到他喊自己的名字，程嵐唰地抬頭，裴驍拉過她的手，放在心口處。
程嵐感受著他的掌心的溫度，心跳在她掌下有力而急促。
程嵐想，她習慣了跟裴驍無聲的交流，目光緊鎖，彼此的心跳和眼神就是最好的對話。
程嵐雙目深紅，一瞬，裴驍就鬆手關上門離開。
屋外，劈裏啪啦一頓響。
女人的尖叫聲傳來，緊接著就是槍聲。
程嵐全身陡然一顫，幾乎是下意識，她擰住了門把手，想要衝出去。
那瞬間，她聽見了裴驍的心跳，在耳邊一聲一聲的響起，淹沒了所有的聲音。
她反鎖住門，卸力地轉身靠在門上，慢慢蹲在地上。
顫著手從兜裏掏出煙，沒有打火機，她放在嘴裏叼著，咬著。
指尖觸碰到寒涼，是一把銀色的小手槍。
程嵐一怔。
他站在她身後，他的手臂環繞著她。
“保持手臂穩定。”
“放鬆你的肩膀，不要緊張。”
他一邊說，一邊調整她的手指，確保正確地放在扳機和槍柄上。
程嵐的手微微顫抖，他的手穩穩地覆蓋在她的手上。
程嵐撇嘴：“為什麼要練這個？”
裴驍說：“萬一有一天，用得到呢？”
“怎麼可能啊！我怎麼可能會用得到槍啊！”
“會總比不會好，繼續練。”裴驍抱著她親了親，“我的程寶最棒。”
門上一聲悶撞，拉回了程嵐的思緒。
她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
“我是程嵐，合口程，山嵐的嵐。”
“裴驍，我隻求一次婚。”
“我這一生，隻求一次婚。”
“裴驍，我等你。”
“裴驍！”
……
程嵐閉眼，眼淚順著臉頰落在地上。
屋外是肉體搏擊的聲音，還有子彈打在牆上的聲音。
也有鮮血飛濺在門上的聲音。
所有聲音，都抵不過程嵐耳邊起伏有力的心跳聲。
直到警車鳴笛響起，鏗鏘有序的腳步聲靠近。程嵐被帶出去的時候，對周遭一切都是恍惚的。
包間慘不忍睹，張聰中槍而亡。
其他傷員全都抬上擔架送上車拉去醫院。
帶她出去的是猴六，受了點皮外傷。
猴六帶她上車，遞來消毒的毛巾：“擦一擦。”
程嵐接過擦了臉，猴六說：“旺堆胳膊中了一槍。”
程嵐一頓，沒抬頭，繼續擦臉。
“你不問問老裴？”猴六皺著眉問。
太冷靜了。
不知道是嚇傻了還是什麼。
“你不怕他……”
“我信他。”程嵐打斷他的話，把毛巾遞過去。
猴六眼眸一黑，盯著她看了會，笑一聲轉過頭。
“你倆，一類貨色。”
“嗯？”
“他抱著旺堆去醫院了，讓我帶你回去。”
“然後呢？”
“起初我還以為我搞不定，一個姑娘家家遇到這個場麵，想著換他來帶你走更好。”
“所以呢？”程嵐看他。
“他說，他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