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形成共同人格的合作者,勢必要在猜疑與不信任的氣氛下共事;既然不能信任,鉤心鬥角爾虞我詐就成為題中應有之義,最終的合作成功也就無從談起了。這樣的事情我們已經看得太多,但現在我們的關注點是在事情的症因上。
這個合作型人格是一個很怪異的東西,它往往是由當事人最私密的共同經曆與經驗所建立起來的,一經建立就難以動搖。不知分寸、不識深淺的人拿自己的腦袋去碰這個共同人格,往往會碰得頭破血流。
湖北有個張律師,就曾在這種共同人格的碰撞之下吃了大虧,害得他差一點改行,從此再也不敢沾手離婚財產糾紛案子了。
事情的起因源自於一個女當事人,她跑到張律師的事務所聘律師打官司,並向張律師提供了一大堆關於她老公花心不忠的證據。張律師一瞧這案子的對方是一個事業略有小成的老板,家產殷實,幾百萬的標的值得他大幹一場,也就顧不了什麼人情世故,急忙將案子攬了過來。
說起來張律師在這件事上也沒犯什麼錯誤,他的職業就是律師,雖然他也知道“小兩口打架不要勸,誰勸誰是個王八蛋”這種古訓,可生意總是要做的,這也實在是沒辦法。
材料搞了個七七八八,眼看就要水到渠成,可這時候當事人的另一方卻找上門來了,把他暴打了一頓。打了一頓張律師也沒計較,隻要有錢可拿,再打他兩頓他也樂意。可問題是,臨到調解的時候,女當事人卻不知突然抽了哪股風,非但不承認以前委托他的事情了,反而硬指是張律師不懷好意,圖謀她的家財與姿色,勾引未遂,所以就企圖騙她和她親愛的丈夫離婚。
張律師一聽這事火氣就大了:“我神仙啊我,我勾引你未遂,居然還能勸你提出離婚?”有心正要施展他的強項嘴皮子功夫,用唇槍舌劍擊敗對手,可人家卻不跟他這麼玩,對方老公帶了一夥人手持木棍一路狂追,非要從他身上卸下幾個零件不可。追得張律師拚命地跑,幸虧這年頭派出所到處都是,抱著腦袋鑽進去,總算保住零件沒被卸掉,但這官司是沒辦法再打下去了。
這邊張律師驚魂未定,那邊女當事人卻又找上門來了,還要接著玩,繼續提請離婚。她說都是因為她丈夫逼的她,她也沒辦法。張律師卻急忙推她出門:“你快找別人玩去吧,人家還要賺錢吃飯呢,玩不過你的。”
後來怎麼樣呢?後來那女人換了個律師。張律師在一邊冷眼旁觀,打譜要看那個律師的笑話。可是不承想這起案子到了別人的手上,竟然峰回路轉,柳暗花明。那律師非但沒有挨揍,而且順順利利地辦妥了那夫妻二人的財產交割。最讓張律師驚訝的是,而後那個律師竟然又成了離婚案中丈夫公司中的常年法律顧問,這就更讓張律師看不懂了。
張律師看不懂的事情還有很多,那位常年法律顧問的專業能力馬馬虎虎,在張律師看來那簡直是瞎胡鬧,而且這一觀點顯然也獲得了對方本人的認同。所以一旦有什麼疑難雜案,這個常年法律顧問都要跑到張律師這裏來谘詢問計,而且還一文錢也不付給張律師,最多是在請別人吃飯的時候,打個電話叫上張律師。張律師這邊隻不過是蹭頓飯吃,這還是法律顧問照顧他,而人家法律顧問自己卻撈得盆滿缽滿,買了輛大大的房車,天天開著招搖過市。
張律師看不懂,隻能認為這是法官收賄索賄的原因,不過從邏輯上分析起來這事好像跟法官沒什麼關係。說到底還是當事人與她老公在婚姻生活中所建立起來的共同人格在起作用,隻要她老公拿準了這一點,她就跑不掉,張律師就要吃癟。但為什麼這案子換了個人情形就完全不一樣了呢?想不通啊,所以張律師最終隻剩下獨自鬱悶了。
“獨自莫憑欄,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同樣也不懂合作為何物、隻要遇到合作鐵定吃大虧的南朝李後主的這一名句,頗能反映廣大不懂合作者的心聲。
有太多的不懂合作的人正是像李後主這樣,他們大多數都有著很強的能力——如果連能力都沒有,他們就更混不下去了——可是他們總是在和人打交道的時候吃虧。他們最常幹的事情是被老板藏在後麵,累死累活地幹實際工作,而拋頭露臉的活照例由那些“能力不行”的人去跑。雖然人家能力不行,但人家所到之處,客戶偏偏就是買人家的賬,給人家麵子。有時候能力強卻不懂合作的人實在看不下去了,就不聽老板吩咐,擅自跑到客戶那裏,結果除了在客戶那裏碰一鼻子灰之外,還要被老板指著鼻子罵。總之,是他的鼻子倒黴。
由於對共同人格的建立機製一無所知,這些不懂合作的人除了經常犯張律師這種毛病之外,更多的是犯一些輕信的毛病。
曾有一個涉世未深的年輕人,初到職場一頭霧水,天天東奔西走,專門找能夠遇到大老板的機會。功夫不負有心人,還真的讓他在一個場合遇到一個有錢的大老板,小家夥急忙上前談合作,大老板一聽心花怒放,當即拍著小家夥的肩膀,連連誇獎他年輕有為,讓他立即想辦法弄十噸鋼材來,大老板高價收購。小家夥從此就儼然以一個小老板而自居,跟大老板做生意,別人說他是小老板他還覺得自己委屈了呢。就這樣跑來跑去,鋼材倒是找到了,隻是沒錢拿貨,小老板就急忙撥打大老板的電話,大老板卻早已忘記了還有這檔子事,小家夥提醒了半天,大老板終於想起來,想起來之後一句話沒說,就“啪嗒”把電話掛了。
當頭一棒,小家夥眼前一片漆黑,他不明白啊,這些大老板怎麼都這樣?說了不算算了不說的。
其實這哪裏是什麼說了不算算了不說,這隻是成年人逗孩子玩玩而已,不是經常有壞小子跑到小朋友麵前使壞嗎:“叫我爸爸,我給你買好吃的。”可人家小朋友也是久經這種場合的了,當即拿出一百大元壓歲錢,指著自己的鼻子說:“你叫我一聲爸爸,我把錢給你。”壞小子眼珠左轉右看,見附近無人,心想偷著叫聲爸爸也沒人看到,能弄到手一百塊錢可比什麼都強,就憋著嗓子叫了一聲:“爸爸。”小朋友搖頭:“聲音太小,沒聽見。”壞小子隻好放大聲:“爸爸,爸爸,爸爸。”連續叫了幾聲,小朋友這才滿意了。壞小子趁機一把抓過錢掉頭狂跑,等跑到沒人的地方停下來,樂滋滋地看看手裏的錢,壞小子的鼻子當即歪掉:“假的,這是孩子的玩具,哪個缺德廠家把假錢弄得這麼真,這得去公安局告他們去!”
小朋友為什麼會有這種心計?無他,他遇到的壞小子不止一個兩個,開始時小朋友也是很天真的,奈何叫了半晌“爸爸”,卻沒見這些假爸爸哪一個真的給他買好吃的了。
於是小朋友就知道,這世上的許多事,你是當不了真的。
那什麼事情當不了真呢?
缺乏合作與信任的氛圍之下的承諾,你一個字也信不得。
但是不懂合作的人根本不明白這個道理。說他們不明白這個道理也不對,隻不過,他們缺乏判別雙方是否已經建立起了基本的信任的能力。沒有這種能力,他就會忽而輕信,拿騙子當大老板,又忽而懷疑,拿老板的好心當驢肝肺,讓人實在沒辦法跟他共事。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一個人玩,也省得搞得大家都不開心。
笑星趙本山在春晚上曾演過一個小品,一夜之間傳遍大江南北。小品中他講了一個笑話,這個笑話說的是一隻老虎被一條蛇咬了一口,老虎生氣,就去追趕蛇,蛇逃到了河裏,恰巧有一隻烏龜爬了上來,老虎上前一爪子按住:“小樣的,穿上馬甲我就不認識你了?”
這個故事可以說是最為形象生動地刻畫了那些屢屢在合作中失敗、對別人相信也不對懷疑也不對的人的茫然心態。
很多時候我們在盡情地笑,卻不知道我們笑的隻是我們自己。
千萬不能裝熊
核心是一切資源的核心,也是利益分配的核心,隻要你擠進去,多少也肯定會撈到點快樂與利益。怕就怕你自己手上沒什麼利益可以分配,卻偏偏不服真正的利益核心,那人家也肯定不會理你。你不理他,他就不睬你,看鬧到最後誰倒黴。
現在我們已經把導致我們無法如願地成為一個好員工的所有障礙都找到了,接下來的工作是嚐試著掃除這些障礙,然後做一個好員工。
這些障礙包括:
我們不知道應該如何界定我們在這個社會中的角色,所以我們的表現總是失常,或者是淪為別人嘲笑的醜角,或者是心理退縮自閉成為冷漠的看客。
我們不知道如何界定自己在社會上的位置,是因為沒人教過我們這些。父母認為我們是天使,老師認為我們是長翅膀的鳥人,他們認為我們雖然連吃雞蛋要先剝殼都不懂得,卻先知先覺地知道我們將來在社會職場中的定位。害得我們閉著眼睛走進社會,東磕西撞滿頭血包,卻怎麼也找不到這個理想位置。
有時候我們相信別人,卻總是吃虧上當;而當我們警覺起來的時候,又因為變得疑心重重而讓人更加厭惡。
要麼盲目輕信,要麼疑心重重,我們是上足了發條的座鍾鍾擺,不由自主地擺來擺去。老板再三告誡我們不要搖擺不定,不要首鼠兩端,可這又怎麼由得了我們自己?
一切的症因都出在合作上。
我們需要學習建立起一種合作型的人格。
什麼叫合作型的人格呢?就是指你能夠讓自己的人格與對方的人格相互接納,相互認同。有關這一點,劉備在得到諸葛亮的時候曾經說過,我得到孔明,就好像是魚兒得到水一樣。這是因為諸葛亮的人格具有很強的包容性,能夠讓劉備一下子就在其中找到最適合他們雙方的理想位置。
再打一個比方,人格的相互容納與認可,恰如我們布置房間,在客廳裏的一塊空地上我們可以放一個沙發,與周遭的環境配合起來,效果就非常讓人滿意;但在這塊地方擺一張搖椅,也顯得非常和諧;如果你新潮地在這地方弄一個吧台,就更讓人耳目一新。但如果你將一隻馬桶放在這裏,那就顯得怪異了,多半會讓人懷疑你心理不正常。
那些善於合作的人就是能夠讓自己與周邊的環境變得和諧融洽起來,而另外一些人則更像是馬桶。馬桶很重要,生活離不了,哪怕是再美的大美女,也是需要馬桶的;但永遠也不會有人將馬桶鄭重其事地擺放在客廳的正中央。如果你是與周遭環境格格不入的馬桶員工,那就不要抱怨了,老實回到你洗手間的陰暗角落裏蹲著去。要是你不願意去,那麼你就有必要把這本書多讀兩遍了。
與人合作的人,個性不能夠太強,太強了就咄咄逼人,壓製別人的心理空間,沒人願意二十四小時盯著你看。但是人的個性卻是已經固化成形了的,要改變自己真的很難,所以你隻能從雙邊的關係調整方麵著手。
上善若水,水曰潤下。智慧最大的特點就是圓潤自如,進退得體。所以智者樂水,像水那樣善於適應環境。漢光武中興年代,王莽奪了劉家的江山,劉家的後裔劉秀不服氣,起兵要再把江山奪回來。打江山是需要能攻善戰的武將的,這樣的將領劉秀手下有好多,個個說起來都能把人嚇得心驚膽戰。但其中卻有一個叫馮異的將軍,這個人就馬馬虎虎了,在別人眼裏,怎麼看他怎麼感覺沒本事,而且是公認的沒本事。
馮異帶兵上戰場,遇到衝鋒,他就帶人跟在最後麵,你追我也追,但我追不過你。遇到撤退的時候,他就跑在最前麵,你逃我也逃,但你逃不過我。等到論功行賞的時候,大家爭得臉紅脖子粗,馮異自己卻找棵樹下蹲在那兒,一聲也不吭。有一次大家爭功勞爭得劉秀火了,大吼一聲,指著蹲在樹下看螞蟻的馮異說:“你們這個功勞大,那個功勞大,可是我看你們誰也沒有大樹將軍馮異的功勞大。”
開什麼玩笑?大家很不樂意,扭頭再看馮異,這才慢慢地琢磨出點味道來。沒錯,馮異打的仗沒一個能讓人瞧得起的,都是黏黏糊糊搗糨糊,搗啊搗啊地搗,一點也不痛快,讓人看得都替他難受。大家都看到他被敵人追得到處亂跑,可是跑著跑著,跑到哪裏,哪裏就成為了他的地盤。他稱得上長跑將軍,誰也跑不過他,跑出來的地盤卻越來越大。而別人動輒發動一場轟轟烈烈的大戰役,動輒於百萬軍中弄個渾身是傷,可是拚來打去,地盤卻越來越小;你去打前麵,後麵的地盤丟掉了,再回頭顧後麵,前麵的地盤又沒了。
善戰者,無赫赫之功。
《孫子兵法》則說:“善用兵者,修道而保法。”說的就是善於打仗的人,才不樂意動幹戈於九天之上呢,他們更願意潛於九淵之下悶聲發大財。所以像馮異這種人,不爭不搶不鬧,但大家都願意和他共事。每當劉秀陣營裏來了新人的時候,劉秀問他們願意跟誰做搭檔,大家一起舉手說:要大樹將軍,要跟大樹將軍一起玩。
大家都樂意跟著大樹將軍一起玩,這是因為跟大樹將軍一起玩開心。一個人能夠做到這份兒上,這輩子就夠了。
那麼我們是不是也有著大樹將軍的這種智慧與親和力呢?如果你是,那就好辦了;如果你不是,那就更好辦。
好辦就好辦在,如果掂量自己不能夠成為聚攏大家力量的核心,那麼就要找到這個核心。核心是一切資源的核心,也是利益分配的核心,隻要你擠進去,多少也肯定會撈到點快樂與利益。怕就怕你自己手上沒什麼利益可以分配,卻偏偏不服真正的利益核心,那人家也肯定不會理你。你不理他,他就不睬你,看鬧到最後誰倒黴。
事實上,外國人多少年來也一直在琢磨這事,但與我們不一樣的是,外國人琢磨這事是公開的,大張旗鼓的,力爭讓規則透明化的。這樣,老外們一下子就讓他們之間的人際關係變得簡單起來,問題也就不難解決了。而我們這方麵的研究相對就不足一些。正如我們在前麵所提到的,我們幾乎每天都能聽到有人教導我們要先做人,後做事。可到底應該做個什麼樣子的人?這話卻從未有人告訴過你,也唯有作者這本書偷偷給你揭開對家的底牌讓你瞄上一眼,看不清楚是你眼力的問題,可要是不看,那就誰也沒辦法了。所以,除非你不願意這輩子混出點名堂,否則就好好讀讀這本書——捎帶著打個廣告,請大家從洗手間裏回來,我們繼續。
墨菲定律說,如果你進入一個新的企業中,那麼要做的三件事就是:
第一:千萬不要裝熊。
第二:認清誰才是熊。
第三:趕熊上樹。
看看這最後一條,如果你把熊趕到樹上,你一個人待在樹下,隻要熊不突然掉下來把你砸趴下,那麼你豈不也成了大樹將軍了嗎?
那麼什麼叫不要裝熊呢?
洋人的熊和中國的熊在詞義表述上是有區別的。我們的熊是窩囊廢的意思,瞧你那熊樣!如果誰這麼說你一句,你肯定會操起家夥打到對方三個月起不了床;可洋人聽了卻會眉開眼笑,因為在洋人的文化中,熊是老大的意思。
任何時候你不要逞英雄,不要充老大,你才一頓吃幾兩幹飯?
自古槍打出頭鳥,別怪人家打你,獵人也要吃飯,還要吃最時鮮的野味,不打你打誰?既然知道這個世界充滿了競爭與博弈,那觀察四周的環境以策保萬全,這總是要的,閑著沒事你出什麼頭呢?
元末,朱元璋還沒有登上武林盟主的寶座,當時世界的格局是多極化的。多極化的意思就是說老大比較多,老大比較多就意味著大家彼此不服氣,都想千秋萬載,一統江湖,於是大家就開打。這時候有個謀士跑來給朱元璋獻上一條九字策,曰:“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這九字策後來移花接木,也被我們用了過來,不過改為“深挖洞,廣積糧,不稱霸。”區別在於一個是築牆,一個是學耗子打洞,這個變化是緣於核子時代的來臨,多高的圍牆能擋得住原子彈?所以核子戰爭背景之下,地球上隻剩下鼠人了。
廣積糧這個也可以理解,唯有緩稱王,這個聽起來好像沒什麼分量,實際上卻是最違背人性的。
因為人性本身就是張揚的,就是要胡鬧的,就是要稱王稱霸唯我獨尊的。這個計策也就是說給朱元璋聽聽,要是說給當時的張士誠、陳友諒等人聽,那獻策之人的腦袋可就保不住了。稱王稱霸的欲望是如此的強烈,猶如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想擋住它很不容易。
子曰:“一日克己複禮,天下歸仁焉。”在大家都由著性子胡鬧、寧肯掉腦袋也要出風頭瞎鬧騰的時候,隻要你稍微克製一下,就會一下子占到上風。這個就是善戰者無赫赫之功的含義了。有赫赫之功者就有許多人去爭去搶,唯有一聲不吭撈你的錢,等到有人發現這情形的時候你早就撈足了走人了,當然不會有什麼赫赫之功的。
不裝熊,不做老大並不難,關鍵是你要想清楚一個問題:
你究竟是想要赫赫之功及滿腦袋血包,還是想要發財?
發財者,無赫赫之功。
你自己選擇吧。
你就是一隻熊
好員工不在於你能夠替公司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來,這種事誰也不會指望你,但你萬不可在細枝末節上消耗公司的資源,隻要你能夠替公司節省。一杯水,一張紙,當思來之不易,那都是公司裏的錢買來的,消耗掉一杯、一張,公司的成本就缺失了一塊。賺來的錢誰也沒見到,但花掉的錢都在這裏擺著呢,你想老板能不心疼嗎?
許多人自己並不想裝熊,不想做老大,但他們也不關心公司裏誰才是老大,這個問題還用想嗎?
當然是老板!
老板大家都認得,而且大家也願意和老板一起玩,但是老板太忙了,沒工夫陪我們玩,如果老板天天陪我們玩,誰來做老板?誰又來給我們發工資?
老板不和我們玩怎麼辦?
答案是:和老板身邊的人一起玩!
你要是想和老板合作,首先就得學會和老板身邊的人合作。
如果你簡單地把老板當成熊,那你就錯了。
不能說老板不是老大,但真正對你的成功與前程起決定作用的,卻是另有其人。
你必須要找到這個人,隻有他才是你要找的熊。
早年孔子周遊列國,流浪到了衛國。孔子的弟子子路,和衛國的寵臣彌子瑕是連襟,而彌子瑕又和衛靈公的老婆南子關係特鐵,於是孔子就住在彌子瑕的家裏,讓彌子瑕介紹衛靈公和他認識。結果卻引來了衛國的大臣王孫賈為此而來找孔子的麻煩。
王孫賈這人可不是無名之輩,他是智謀之臣。不久前楚衛會盟,楚國因為瞧不起衛靈公,所以就在出席合作儀式的時候,讓楚國的兩個將軍按住衛靈公的腦袋讓他簽字,當場把衛靈公氣到吐血。衛靈公是叼著金鑰匙長大的,打小就是靈公,一輩子隻有他欺負別人的,哪受過這種欺負?他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幸虧王孫賈給他支了一招,讓衛靈公暫時返回衛國,但不回宮,就在荒郊野嶺搭了帳篷住下。衛國的士大夫大為驚訝,紛紛趕來詢問:“吾王何故發神經不回家裏陪老婆?”衛靈公答曰:“是我無能啊,會盟受辱,我對不起衛國人民,對不起各位對我的信任,受了這麼大的汙辱我是沒臉再領導你們了,你們另選賢能吧——還有,你們回去快給你們的老婆洗洗吧,把她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送楚國去做人質吧,到了地方人家願意拿她們當老婆用就拿她們當老婆用,願意拿她們當仆人用就當仆人用。別都瞪眼看著我,這是人家楚國提出來的條件,就因為我沒本事才讓人家欺負到這種地步,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這還看什麼?衛國人民憤怒了,衛國連雞鴨鵝狗都憤怒了,全民動員起來,誓與楚國周旋到底,要打一場轟轟烈烈的人民戰爭。楚國看到這情形暈了,急忙派人來說情,可是衛靈公堅決不同意,最後楚國被衛靈公鬧得沒辦法,隻好殺了那兩個欺負衛靈公的將軍,把腦袋送來給衛靈公賠罪,衛靈公這才消了氣。
衛靈公能夠出了心中這口惡氣,都是出自於王孫賈的謀劃,所以呢,衛國的實權實際上就已經落到了王孫賈的手上。這一次他來找孔子的麻煩,事情還真不好處理。
王孫賈是個智謀之士,智謀之士都特別會說話。他問孔子:“老孔啊,有句話我不明白,你能給我解釋一下嗎?”孔子就說:“老王有話請講。”王孫賈就問道:“我想問一問老孔啊,人們經常說這樣一句話:與其獻媚於家神,不如獻媚於灶神。這句話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王孫賈這句話是把自己比做灶神,指握有實權的勢力,把彌子瑕和南子比做家神,指徒有其名而無其實的勢力。所以他這句話的意思實際上是在說:“請問老孔,你是應該投靠徒有尊貴之稱卻沒有實權的南子及彌子瑕一夥呢,還是應該明智一些,與真正掌握著權力的我王孫賈合作呢?”
孔子仔細地研究了半晌王孫賈的那張臉,響亮地回答道:“小樣的,我實話告訴你,你們這兩夥人沒一個我瞧著順眼的——獲罪於天,無所禱也。”
孔子敢這麼橫,那是因為他實際上才是當時最有權勢的人,他門下的弟子遍布於各國的朝堂,許多人都是手握重權的朝臣,搞得各國國君見了孔子就發怵,生恐讓他奪了實權去。孔子的門人在當時差一點就奪了衛國的政權,想讓孔子當君王,卻被孔子掄起掃帚把這些滿腦子糨糊的學生轟了出去。
聖人這東西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混出來的,若不是孔子有那麼多的門人弟子撐腰,諒他也不敢跟王孫賈這麼野蠻。但孔子與王孫賈的鉤心鬥角,卻揭示了職場上一個公開的隱秘:
那就是如果你想混出點名堂,就得和老板最倚重的人一起玩。如果你找來和你玩的人不對頭,那你的腦筋多半是出了什麼問題。
弄清誰是熊。
和熊一起玩。
這就是你必須要做的事情。
太上老君座下有燒火的灶童,老板在公司裏也有比較倚重信任的人,老板會時常和他們談論對於公司每一個人的印象,一來是看看他們對員工的觀察能力,二來是對自己的想法作一個印證。這些大樹將軍和燒火童子都是態度較為公正的人,不是這樣老板也不會賞識他們。
公司裏有些人會顯得非常受重用,他們一趟趟地往老板那裏跑,連走路都不好好走,一定要用到跑的,而且他們的臉上也洋溢著幸福的表情,儼然提拔重用已是手拿把掐的事了。一些不諳世事的年輕員工會誤以為他們就是燒火童子、大樹將軍和熊,其實他們根本就不是。說到底,這些人到底能夠幹出個什麼名堂來,還要走著看。像這樣沉不住氣的人,絕大多數是站不住腳的,在他們學得曆練沉穩之前,成功尚待時日。
不要說這些給點陽光就燦爛的膚淺之眾,王孫賈又如何呢?不是照樣也玩不明白?
像王孫賈這種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弄出了赫赫之功,而善戰者無赫赫之功。當有誰搞出了赫赫之功的時候,也正是他們的麻煩來臨的時候。所以這些眉飛色舞的人能夠成為熊的可能性不大,不比一頭熊學會翻跟頭更容易。
千萬不要以為熊好找,那家夥藏於九淵之下,你哪裏知道九淵在什麼地方?你要知道九淵在哪兒,那你就是熊了。很普遍的情形是,一個員工從進入公司到離開,都始終沒有注意到那頭熊。
要找到熊就一定要知道熊的特點。一般來說熊都是孤獨的,他們自己有一個圈子。因為你不知道熊在哪兒,所以你也弄不清楚這個圈子在哪兒。放眼公司,大家紮堆的地方肯定沒有熊,但熊會時不時地從大家身邊走過,他也確實隻是路過而已,但大家嘀嘀咕咕的內容他都知道。不過你用不著擔心,他不會把他聽到的任何一句話告訴老板,打小報告這種事太沒有技術含量了,他隻說對公司最有價值的話。
所以熊的話不是太多,但笑的時候多。他不會就某一個無聊透頂的話題和大家熱烈討論,因為這種情形他看得太多太多了。總是有一群群的員工湊在一起嘀咕又嘀咕,後來那些員工嘀咕嘀咕就消失了,而他還在這裏。
所以熊的資曆都比較深,是公司裏最不受重用的老員工。
正因為他不受重用,所以才不會被人注意。
熊不受重用,並不是熊沒有本事,熊是老君座下的燒火灶童,本事比你所想象的要大得多。老板之所以不重用他,是因為老板心中的重用定義與你我不一致。
老板不會把公司的業務交給他,就算是交給他也隻是做一做市場部的閑職。熊的價值在於公司那些數不清的具體而微小的事情上,如果存在著一句話可以概括熊的工作的話,那就是四個字:
成本控製。
隻有老板才知道,公司這東西是吞錢的無底洞,員工都是花錢的天才,成本控製是公司最重要的差事,但偏偏卻看起來又可有可無的樣子,那些不懂公司運營的人,甚至覺得公司都不應該有這些雜活,找家服務公司外包了得了。
外包了錢從哪兒出?因此而產生的巨大成本怎麼辦?
員工會認為這不關自己的事。
員工不負老板的責,不管消耗掉公司多少資源,隻要能夠將員工一個人的項目搞成功,就一切OK,這屬於員工的本能衝動,不是老板的。
所以熊的工作,與員工的工作根本就是兩碼事。員工是替老板花錢的,熊是替老板省錢的,員工與熊之間找不到共同語言,這才是把熊搞到沉默無語的地步的真正緣由。
這就是熊的特點了:老員工,不愛多說話,看起來憨憨笨笨的,在公司裏不受重視,但做的卻是老板交給誰都不放心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