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常感慨。在市場經濟條件下,政府究竟是幹什麼的?哪些該管哪些不該管?其實人家早已形成了一套規範模式。管多了,必然導致權力集中,一方麵束縛了生產力,製約經濟社會的發展;一方麵又產生腐敗。而該管的不管好,就必然會導致急功近利,使發展環境遭受破壞。這絕不僅僅是人的素質的問題,也不是教育的問題,而是機製體製的問題。比如把優質資源都集中在政府手中,就必然造成嚴重的“人治”現象,權力尋租就不可避免;政府機構重疊,層次太多,就必然人浮於事,相互扯皮,效率低下(我想我國也可隻設中央、省區市、縣市三級政府,鄉鎮為派出機構);選人用人總是暗箱操作,搞內定,不願真正的公開透明,形成公平競爭,就必然難以選到人才,甚至嚴重挫傷人才的積極性;監督機製不能真正建立,總是搞一些體內循環,監而不督,反腐倡廉就隻能是一句空話。反觀國內的情況,其強烈反差不能不使人擔憂。不趕緊從機製體製上思考和解決,錯誤的、違背規律的路子將越走越遠!
沃爾夫岡在德語中意為“狼過往的地方”,說明這裏在古時是異常偏僻的。如今卻是奧地利的旅遊勝地。可見事在人為,隻要治理得好,何處不風光啊!
2005年8月作於南昌三緯書屋
萊比錫訪古
—德奧行手記之六
萊比錫位於柏林以南,距離約160公裏。
萊比錫是德國東部的一座標誌性城市,可對我們而言卻是一座小城,麵積141平方公裏,人口僅50萬。然而這裏的城市規模卻鋪得相當大,所有建築幾乎全被掩映在花樹之海中,不時露出一個尖尖的屋頂,上邊或是高擎著閃閃發光的十字架,或是挺立著雕刻流暢的武士美女像,給這個城市增添了些許神秘的色彩。街道上還是那樣靜謐安然,車馬稀少,行人寥寥,完全一幅閑散平和的景象。
表麵看來,萊比錫極為普通,它和歐洲其他城市沒什麼太大的差異。在古斯拉夫語中,“萊比錫”一詞意為“種有菩提樹的地方”。萊比錫的市區和郊外,茂盛的菩提樹處處可見。我們造訪的時候,正是菩提花盛開的季節,陣陣花香沁人心脾。城內的名勝古跡也很多,如古皇宮、巴赫紀念館、列寧舊居、季米特洛夫博物館等,還有飼養和繁殖出口獅子的萊比錫動物園。
然而就在這平常的後麵,萊比錫卻有著不平常的經曆。
經曆之一的標誌是繞城而過的易北河。這條河並不寬大,也不出名。它遠沒有多瑙河、萊茵河那麼多姿多彩,蜚聲世界。它起源於德國東部,緩緩流向古波希米亞王國,它圍繞著群山峻嶺、要塞石橋、古堡宮殿,柔情地在這片土地上流淌。1945年4月25日,一支美軍偵察隊與一隊蘇軍在這裏不期而遇,這就是二戰中著名的易北河會師。東西兩線並肩作戰的兩支盟軍終於實現了曆史性握手,將負隅頑抗的納粹德國攔腰截為兩段。這激動人心的一幕通過照片迅速傳遍整個世界,成為反法西斯戰爭歐洲戰場出現勝利曙光、希特勒政權即將滅亡的最廣為人知的象征之一。一條極為平常的河流,一張極為普通的照片,卻因為一次不同凡響的事件而聞名於世,這是因為它記錄的是震驚世界、萬民期盼的不尋常事件啊!如今的易北河,早已恢複了它的本來麵目,在綠色的田野裏,在花園般的城市旁,它猶如一位美麗而俏皮的姑娘,蹦蹦跳跳地奔向遠方。
經曆之二的標誌是著名的“民族戰爭勝利紀念塔”。它建於1900年,1913年完工,是為紀念1813年普法戰爭中的耶拿戰役而建的。拿破侖在指揮戰爭中,共有三次著名戰役,其中耶拿之戰是普俄奧聯軍大勝法軍的一次,也是拿破侖從輝煌之頂峰往下滑行的轉折點。此戰共有30多萬士兵血灑疆場,拿破侖從此一蹶不振,雖然後來他積蓄兵力以圖再起,但終於難挽敗局,於滑鐵盧宣告徹底滅亡。德國人為此一役感到無比驕傲,決心在萊比錫建一座紀念塔,並得到了周邊國家的支持。如今,這座100多年的古塔仍然堅固地矗立在萊比錫城邊上,成為一個供人遊覽的景點。看到塔內大廳裏那些造型各異的反映戰爭情境的雕塑,無論是昂首挺胸器宇軒昂的,還是那些流血拚殺悲慘壯烈的,都成了遠去的塵埃,早引不起人們的慨歎了。隻是登上塔頂,遙望著美不勝收的秀麗風景時,才會令人豁然開朗,心曠神怡。
十分遺憾,萊比錫的兩個經曆,都與戰爭有關。這似乎和萊比錫這個美麗安靜的城市很不協調。從地理位置上看,萊比錫處於東、西歐的交界口,應為兵家必爭之地,這就難怪曆史上的戰爭總要在這裏上演悲壯的場景了。然而,在和平時期,這裏又是一個商賈雲集、車水馬龍的熱鬧之地,光是出版業,就在這裏有一個每年一屆的大型書展,成為東西方文化交流的重鎮。你看,同樣是一個地方,可用來破壞,亦可用來建設;可以鮮血來書寫曆史,亦可以歌聲來書寫曆史。孰是孰非,孰取孰舍,不可不深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