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已放下手機，眸中的陰鬱久久不散。
但他終究拿他沒辦法。
而沈未然一樣不好過，他就算再遲鈍再麻木，也能猜到沈未已接下來要說什麼。
他開始思考起自己與哥哥關係，開始正視自己與哥哥的情感。
“怎麼會有這樣呢……”
他輕聲說著，臉色有些蒼白。
你不該喜歡我的。
他輕聲呢喃著，卻又無可奈何。
有的人，心已經亂了。
沈未然忽然有些慶幸自己聽從媽媽的建議搬到學校去住，畢竟沈未已把話說到這份上，他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
從小到大那些過分親昵的靠近，還有墨瞳裏那些他看不懂的情緒，在此刻都有了解釋。
沈未已……
你到底喜歡我什麼呢？
沈未然閉了閉眼睛，隻覺得一陣疲憊。他勉強自己不再去想他，可池水已經泛起漣漪，再也無法歸於平靜。
原本寂靜下來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他心下一驚。低頭看去手機屏上備注的哥哥兩個字，在此刻格外紮眼。
他的指尖都有些顫抖，在屏幕上輕輕一劃將電話掛斷。
不要再打來了。
求你。
還沒等平靜下來，手機鈴聲又再次響起。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沈未然太了解自己的哥哥。
如果他得不到想要的結果，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也許是知道自己注定逃不過這一劫，沈未然接通電話：“喂？”
“小然啊，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怎麼聲音聽上去這麼疲憊啊？”
媽媽那溫柔的聲音傳過來，像是輕柔的微風，展平他內心的褶皺，撫熨他有些疲憊的心靈。
“我沒事的，媽媽。”沈未然的聲音輕快許多，他勉強露出些笑容：“今天稍微有一點點忙而已。”
相比於笑裏藏刀的沈未已，沈未然是真的很天真懂事。他要比自己的兒子更聽話，更好掌控。
他這副樣子，白若玉很滿意。
她也不是什麼單純的人，她當然知道沈未然想要的是什麼。
看上去清冷孤僻的沈未然，骨子裏是一個極度渴望依賴他人的人。也許是因為自小被拋棄的緣故，他害怕那些觸之即分的親近，卻又期待著能有一個可以讓自己依靠的人。
她不介意在達到目的之前，扮演一個溫柔又善解人意的好媽媽。
畢竟成與不成，自己都不會虧。
簡單的和媽媽寒暄幾句，聽著那頭貼心的囑咐，沈未然心情好了許多。直到電話掛斷，他這才鬆了一口氣。
聊天記錄顯示，他和媽媽通話的這段時間，哥哥又打過來一次。
這次自己是真的沒有接到。
“……”
事不過三的道理他們都懂，也許是怕無法收場，沈未已也就沒有再繼續打過來。
他默默鬆口氣，心裏卻仍舊有些堵得慌。
這種感覺很奇怪。
他忽然有些質疑自己。
“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什麼。”
他不開心。
沈未然怔怔地看向遠處，最終也隻能強迫自己忘掉現在的事情。
總會過去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也許吧。
另一邊的沈未已沉默著掛斷電話。
他這是被拉黑了嗎？
真是離家以後翅膀都硬了，連他的電話都不願意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