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夜靜謐,月朗傾皓潔。
桌上插著一枝白日裏剛換上的金蕊臘梅。
緊閉著門窗的屋子裏浮動著一股暖暖甜甜的香味,雖混著清冷的空氣,卻仍是甜蜜誘人。
梅香甜膩,似天河邊顧盼搖曳的雙生摩訶曼陀羅抽苞時鮮嫩的幽香。
偏偏又有男子清冽霸道的龍涎香氣息染了那花香,這混合的香味頓時變得豔靡。
桌上燃著燭火,層層疊疊的紗幔帷幕籠下來,一室晦暗迷離的紅光。
淩亂的床榻之上,我被沈映嵐壓在身下,衣服已經被他撕扯的差不多了。
我帶著羞澀的怯意望向自己的身體。
略微有些瘦削的身子俏生生的赤著,果露在外的肌膚潔白如玉,手臂上還挽著淡粉色的中衣,衣襟被他撕扯的大開。
盈盈一握的腰身與胸前不停起伏的綿軟白的有些刺眼。
我有些局促和無助,又感到一陣淡薄的涼意,身子瑟瑟發抖,在鴛鴦錦被之上輕輕扭動著。
沈映嵐的眼底著了火,眸子熊熊燃燒著,烈焰漫天,延綿十裏。
天長地久的一番親吻。
“桃兒,我愛你。”
沈映嵐沙啞的聲音就在耳邊,他口中呼出的熱氣撩在我的耳根上,蕩起一陣酥麻。
“嗯……”我意識迷離,言語從口中說出,竟化作了嬌軟的低吟。
他呼吸一滯,吻得更加纏綿。
我身子一涼,褻衣被他顫抖的手輕輕褪下,將我一隻腿繞到腰後。
我早已軟了身子,迷了心魂。
任他搓圓捏扁,恣意索取。
…………
………………
門外突然傳來咚咚的敲門聲。
是元寶的聲音,他慌亂的大聲喊道:
“仙尊,宮外有人找桃梓仙子,說是十萬火急的大事,一定要她趕緊出去相見。”
沈映嵐伏在我胸上的身子完全僵硬住了。
如果說,他以往生氣的樣子,是一叢熾熱的火苗,那麼現在,他簡直就是一輪燃燒的太陽。
他一隻手捏在床頭的木架上,喀拉喀拉幾聲脆響,活生生將堅固實沉的紅木給掰下來一大塊。
眼眸中寒星一閃,便將那塊木頭給扔了出去。
嘭的一聲巨響,紫檀門板被砸了個大窟窿。
那塊紅木去勢未減,又飛了一陣子,才聽到重重的撞擊聲,應該是砸在了院裏的某處。
我連忙推開他起身穿戴,雙頰滾燙,手腳綿軟,差點又摔倒在床上。
推開那破了一個大洞的紫檀木門,元寶正跪在地上,腦袋貼著地,瑟瑟發抖。
我突然想到袁無鬱曾說過的一句話:“姐,我不是告訴過你嗎,雙修的時候不能受驚嚇,你每次都這樣大聲嚷嚷,我遲早有一天要被你害的不能人道……”
我突然有點擔憂沈映嵐的身體,又有點擔憂元寶的未來。
“是誰找我?”我開口詢問。
“回……回稟仙子,是蟠桃園的袁二公子。”
我直接繞過還在發抖的元寶,朝宮門口走去。
袁無鬱在玉闕宮門前搓著手打著寒顫。
他一看到我,便曖昧的上下打量。
“什麼事?”我直接無視掉他猥瑣的眼神。
“姐,有隻會說話的狐狸跑來找你,我本來都睡下了,結果它將桃園鬧了個底朝天,非要立刻見到你不可。”
是腓腓。
我趕緊揪著袁無鬱的脖子往蟠桃園趕。
當我們站在大門口時,我那破舊的桃然居已經被腓腓給拆了個七零八落。
我嘴角無力的抖了抖,突然體會了當初我在草廬放火拆屋時穆羽的心情。
我將腓腓從屋裏揪了出來,倒提在手上。
“出了什麼事?”
腓腓難得的沒有再胡鬧,皺著小臉焦急道:
“穆羽出事了,我與他立過血盟,我能感應到他有危險,性命攸關,可我不知道該怎麼辦,隻好馬上來天庭找你。”
我二話沒說,從屋內取出塵封已久的香塵,長劍帶霜,粉穗飄揚。
我將香塵斜掛於腰間,掏出縮地尺,將腓腓抱在懷裏,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蓬萊仙山空濛穀。
光影交替,寰宇如梭。
落地時我們已在離草廬不遠處。
景致依舊,還是如同初來時那般,水光瀲灧,山色空濛。
卻唯獨少了一個穆羽。
“他這兩個多月一直沒有回來過嗎?”
“恩,一直渺無音訊”,腓腓聳拉著腦袋,十分沮喪。
“要怎麼才能去混沌虛空?”我緊緊咬住嘴唇,突然感到一陣無助。
我不知道混沌虛空在哪裏,也不知道該怎麼找到穆羽,他是至高無上,法力通天的真神,可是現在他卻生死渺茫,我又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