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告訴郎婷他不能生育,她想霸占他李家的財產,什麼時候她陸婉在別人眼裏居然變得如此無恥了?
她想起那天晚上郎婷莫明其妙深思的微笑,以及在香瑞閣梯口處郎母居高臨下的目光,隻覺得陣陣心寒。
她從不認為她一家人好相處,可是絕沒有想到她們會陰險至此!
費力地站起來,陸婉抬起頭,卻看到立在房門口的李祥,他不知道已在那裏立了多久,靜靜地望著她,麵無表情,目光空洞冷漠。
她心下一顫,李瑞莫明其妙罵她欺負她,她隻有憤怒,不覺心冷,可這會,當她麵對著這樣的丈夫,當她想到他有可能漠然地站在這裏看完全場,陸婉覺得自己的心就像是被懸了千斤巨石,一點一點地往最寒冷的地方墜去。
她想她應該說些什麼,可是,她隻是張了張嘴,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她也想不出自己應該做些什麼,唯有本能地掉頭而去。
她不要待在那個家裏,她也不要在這一刻麵對這樣的男人,她更不能忍受郎婷無緣無故拋給她的這種屈辱。
一路暴走,她不停地撥打郎婷的電話,帶著近乎瘋狂的憤怒。
可那邊一直占線,像是過了一輩子那麼久,電話通了。
郎婷在那邊好整以暇笑得陽光燦爛:“是嫂嫂啊?”
陸婉從沒有覺得她的聲音令她如此厭惡:“我想見你!”
“好。”她應得倒快,而且十分幹脆,就像盼了許久生怕她會後悔一樣,“我在春風路口等你。”
陸婉隻好咬著牙揚手招了輛車過去。這個時段路上很堵,就像是她溢滿於胸的憤怒,苦於找不到一個能夠喧泄的出口。
她開了窗,寒冷的風灌進來讓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因羞怒而燒紅的臉就像是冷不丁給強冷的冰塊熨了一熨,心情竟在這看不見前方的擁堵車流中慢慢靜了下來。
感謝這段時間的沉澱,讓她在見到漫不經心地立在那輛很拉風的跑車麵前的郎婷時不至於像個瘋子一樣地撲上去,也不至於口不遮攔潑婦似地當場罵街。
可是,後者比她更從容,她甚至還能微微一笑淡定無比地說:“我知道你很生氣,但是現在,我想先帶你去一個地方。”
她的沉著讓陸婉隱隱覺得前方一定是個圈套。
可是,她已沒法回頭,她根本來不及更好地應對。
書上說,以靜製動是戰術,可是,守株待兔卻是錯的。
陸婉發現的時候已經太晚,郎婷把她帶到春風路口繁華地段的一處小區,那是好幾年前建的樓盤,房子雖已顯舊房價卻年年翻新,一直居高不下。
郎婷把車停在小區門口,看著她靜靜地說:“陸婉,我知道今天的事是李瑞誤會了你,我道歉,作為補償,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這是郎婷第一次沒有叫她嫂嫂,她的聲音聽上去很真誠,真誠得就像一個好心扶老奶奶過馬路的好孩子。
她直覺地想要不聽,可是她更加好奇,女人對秘密好奇的天性讓她仍舊選擇沉默。“七棟三單元十樓,那是祥子和另外一個女人的新家。”
那個好心的孩子終於露出了她惡作劇的麵目,把老奶奶推到在地了。
郎婷靜靜地看著她,她實在很想知道這個看上去一向沉穩冷淡的女子如何對待自己丈夫婚外情的消息,是歇斯底裏的瘋狂,還是徹頭徹尾的不信?
好半晌,就在她等得差不多真的要失望的時候,陸婉終於說話了,她抬起頭,臉白得就像是一夜落雪後的屋頂,眼睛卻出奇地清亮:“郎婷,你何苦,逼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