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 客串一把土匪甲(1 / 2)

杜斬張和程樹清當然沒心思理會晚輩的爭執,他們都在凝眉思索於成龍說過的話。沒人注意到一個小皮子溜出了房門,一溜煙消失在黑夜理。

於成龍來到一個因激動而站起身子的頭目身旁,猛哈腰從他的身後抽出了條凳墊在自己的屁股下麵安逸地坐了下來。在人們驚愕的眼神中緩緩開口接著說道:“大家說出一萬個新舊名詞兒,什麼綠林好漢哪,江湖豪傑啊。說白了就是一個‘匪’。這點都不敢承認還在這江湖上混個什麼勁兒啊!”

人們的眼光投向了杜斬張的臉上,杜斬張也低頭再品著於成龍的話兒,這句話雖然傷人不淺,可是話糙理不糙。咱不承認自己是匪可是老百姓心裏不還是管咱們叫胡子嗎?想到這裏杜斬張開口沉聲說道:“前些日子一些老高麗趟過鴨綠江到咱這疙瘩來,砍咱們的林子圈咱們的地,仗著有小鬼子撐腰不斷和當地老百姓發生爭鬥,一些讓小鬼子使喚慣了的老高麗人手兒一根大木頭棒子削咱們的老百姓。弄得咱中國的老百姓丟了地不說,還讓人消得頭破血流的。時下晚咱這疙瘩的老百姓最恨這些高麗棒子手了。吳大舌頭再兵多將廣也支應不過來,沒了咒念。所以俺們兩家定了個盟約,他每年給俺槍彈俺保他平安。這次大豪子就是辦這件事兒去啦……”

於成龍心裏暗自尋思:“原來,罵韓國人是高麗棒子是這樣來的啊。”

杜斬張站起身來一陣狂笑:“什麼官啊匪的,隻要能縱橫人世、快意恩仇,活出個老爺們的活法,俺才不在乎那些呢?”

說罷,嘎然止住了笑聲,杜斬張瞪起一雙懾人心魄的鷹眼盯著於成龍道:“就算你說的是實話,俺愛聽不愛聽也得聽著。可這件事兒還是和你脫不了幹係,你就等著天亮嘍過俺們彙龍坎的刑堂吧,你放心謝老六下手準著哪,準保和大好子的傷差不了半分毫,不過大好子是一槍兩眼兒,你要榮幸一些啦!是三刀六洞!”

說罷,杜斬張站起身來掉頭向門外走去,邊走邊吆喝道:“大強子,帶上所有老營衛隊的崽子,不管他們是那一個都給我掃平嘍!”

“杜大叔你老怎麼就認準了是安國軍幹的呢?你想啊,你已經和吳大叔定下了盟約,這是雙方都落好兒的約定,為了啥他們要單方麵破壞掉對他們有利的約定呢?”於成龍慢悠悠地阻止著杜斬張的衝動。讓一旁正為此事擔心的程樹清也感到他說的話有幾分道理。

杜斬張畢竟是江湖上摸爬滾打了大半生的狠角色,見過的風浪何止這一樁一件,急匆匆的腳步慢慢地停了下來,扭身望著於成龍冷冷地說道:“哦,豆大的死孩子也翻身喳喳啦,好,今天俺倒要聽聽你的高見,記住嘍,不管你怎麼巧舌如簧也脫不過明天的三刀六洞!你說說吧,你有什麼理由說這事兒不是安國軍幹的?”

“嗬嗬,杜大叔,正因為我找不出其中的緣由,才認為不是安國軍幹的。不是嗎?要我說大家在思量著安國軍這件事的背後,到底有什麼緣由?要我說啊,更本就沒有緣由,沒有緣由的事情在當下這自顧自的節骨眼兒誰會費力氣去幹呢?”看著大家把目光都投向了自己,於成龍想起福爾摩斯的一句至理名言,心中有底接著說了下去:“要想查清這件事兒,我看容易的很,那就是尋找做這件事兒的受益者,也就是誰在這件事兒上占了便宜……”

大家都低下頭按著於成龍的話兒尋思著真正的凶手。而於成龍象手握竹篙的船夫,輕輕地往積水中一點,把人們的思路引向正確的航道:“小鬼子圈楞走狗拐帶著高麗人來咱這疙瘩占地,難道真的是想幫助那些比咱們還窮的高麗人嗎?我看不過是驅使他們當牛做馬給他們種糧食而已……驅狼吞虎,自然要幫襯著點兒啦……”

“你是說小鬼子?”鹿林強失聲問道。於成龍此時根本沒時間理會鹿林強這個茬兒,站起身在原地踱了幾步,抬頭對杜斬張說:“咱們這回吃了虧,一定有人會得意,一得意就會翹起狐狸尾巴來。既然是我琢磨出來的謎題自然得我來揭開,這隻狐狸也應該由我來逮!杜大叔的三刀六洞先記下好了,反正俺的駐地離此不遠,幾時想在俺的身上戳幾個窟窿。俺自己上山來領罷了。”

於成龍的話引起了大家的思索,而鹿林強已經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瞪著一雙噴火的眼睛冷笑一聲:“你以為你那點小道行能騙過大家嗎?你現在做客彙龍坎,為了你自己!是你們安國軍幹的你也不敢承認,到時候一走了之上哪兒能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