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劉永福臉上嚴肅了起來。
“同誌，這個玩笑可不好，用不用我把公安同誌請來。”
張鬆把材料都拿了出來，：“找公安幹啥，申請貸款還需要他們審批？啥時候要求的，怎麼沒印象。”
磚廠？
“對，就是西瓦窯紅旗磚廠。”
張鬆在大隊開的材料是身份證明，貸款用途是承包磚廠。
這幾年農業學大寨工業學大慶。
到處都是小磚廠小煉鋼廠，但幾乎都是荒廢狀態，別說煉鋼了，連個鐵鍋都煉不出來。
大隊上的人根本就沒有問，直接簽了字蓋了紅章。
張鬆臉上嚴肅了幾分，瞬間好像變了個人，有了一種不容置疑，掌握大權的味道。
“劉社長，這裏太窮了，窮的很多人都認為隻有當工人才能出出人頭地。”
“窮和很多人甚至認為南方是一個充滿鮮花，遍地是黃金的地方。”
“月初，國家提出鼓勵個體經濟，雖然我不懂是什麼個體經濟，但想來就是大集上趕馬車賣東西，合法了。”
張鬆侃侃而談，語氣穩重舒緩，每一句說完都留給劉永福思索的時間。
劉永福也是剛剛才通過內參知道，國家鼓勵個體經濟，也就是這個月月初提出來的。
計劃經濟為主，個體經濟為輔助。
但……和他們信用社有什麼關係。
“這也隻是一個初步的計劃，雖然可能有些困難，但相信鎮上的領導是有這個魄力的。”
“劉社長，我邀請你，一起陪我去談判，談承包，看看到底可行不可行。”
“錢在你手裏，感覺行你就放款，不行我在想想辦法，看看鎮上有沒有其他產業。”
劉永福沉吟了一下，想到自己年度過半，任務還沒有完成，緩緩道：“這樣，張……”
“張鬆。”
“張鬆同誌，我這邊還需要研究一下，錢款金額巨大，也需要審批。”
“你先去鎮裏麵談，如果有實際進展了，咱們在坐下來聊一聊。”
“當然五千元肯定是沒有的，但兩三千，我還是能做主的。”
“好，那麻煩劉社長了。”
…………
劉永福手指在桌上的申請材料上敲著，一個普通的農村小子，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想法，而且隻是初中畢業。
小學五年，中學兩年，初中畢業也不過上了七年。
還是說鎮上有什麼消息自己不知道？
劉永福感覺這個叫張鬆的不簡單，收拾一下東西，準備去鎮上找好兄弟問問，如果紅旗磚廠真的要承包出去，那就證明這個叫張鬆的身後絕對站著高人。
打開抽屜，抽出兩條都江堰放進黑色的皮包，想了想又拿出一袋子大白兔奶糖。
這才起身下班離開。
……
“這麼香，鍋貼？大餅子？”
也顧不得燙順手拿起來咬了一口。
“呸！”
“這啥啊，這麼苦。”
苞米麵中夾著一些不知名的野菜。
“榆樹錢啊，怎麼會苦，很甜的。”二妹把張鬆放回去的餅子拿起來咬了一大口。
張鬆想了想，提醒道：“你油放的太少了，太幹了。”
看了看鍋裏，土豆塊燉白菜，白花花的，好像醬油都沒有放，純正的爛燉。
門口響起雜亂的腳步，父母和大姐從地裏幹完活回來吃飯。
張父洗完手進屋，看到自家兒子悠閑的坐在炕上等著吃飯，臉立刻沉了下來：“你今天去哪了，一天沒看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