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淳將步雲帆收歸帳下似乎很高興,突然過來拍了拍步雲帆的肩頭,歎道:“我說雲帆,你為何就把陳大元那麼多家產給散盡了呢?眼下刀兵四起,我們最缺的就是錢啊!”搖了搖頭,肉痛不已。
步雲帆微笑道:“大人,在下如此做其實是有目的的。”
龐淳道:“哦?”
步雲帆道:“如今城裏的百姓去了小半,倘若百姓都走光了,將來打起持久戰,根本無法支撐多久,在下如此做也是為了穩住民心。”
昨天他散去陳大元的一半家產,就是為了見龐淳做鋪墊。
龐淳一聽,果然很高興,點頭笑道:“嗯,還是你想得周到,如此看來,這個戶曹掾還真是非你莫屬了。”
言罷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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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太守府出來,步雲帆從懷裏摸出龐淳交給他的戶曹掾印信,向戚管家問道:“管家,戶曹掾是做什麼的?”
戚管家看了他一眼,似乎沒想到他連這都不清楚,微微一笑道:“戶曹掾掌本郡戶口、籍帳、婚嫁、田宅農桑、雜徭以及道路之事,秩百石。”戚管家出自皇宮,對官製自然很清楚。
太守的權利很大,對手下的一套屬官,可以自由任免郡丞以下的官員。
步雲帆一聽戚管家解釋就笑了,原來自己基本上相當於公安局局長外加民政、國土局局長,若放在二十一世經,確實權利相當可觀,不過此時他並不滿意,他寧願在軍中當一個都伯之類的小頭目,因為這個時代戰事異常多,若能上戰場,他相信自己很快能提升。
剛才在向龐淳告辭之前,龐淳要步雲帆明日正式上任,並交給了步雲帆一件任務,就是查清城裏的戶口,對現有百姓做一次全麵登記,布下通告,不準百姓出城。
步雲帆心裏有些不安,自己一句話結果讓百姓困在了城裏,如果“漢”軍來攻,龐淳未必能守得住,到時候豈不是自己害了百姓?
不過他轉念一想:“這段曆史早就已經進行完畢,他們的命運如何,又豈是我一句話能改變的?”於是也就釋然了。
對於步雲帆突然向龐淳求官職,戚管家雖然頗感意外,但他不是個多話的人,並沒有多問,心裏暗暗盤算著如何應對步雲帆上任後的未知情況。
二人各想著心事,默默地回到陳府。然而剛踏進府裏,就有一個丫鬟跌跌撞撞地跑來,驚恐萬狀地說出了一個令二人大吃一驚的消息。
大夫人死了,被四夫人殺死了!
步雲帆又驚又奇,連忙問怎麼回事,丫鬟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趕緊和戚管家一起往後院趕去。二人剛踏進最後一重院落的圓形拱門,就聽見裏麵女子的哀哭聲。
東廂房的一間花廳裏,一副血淋淋的場麵令人觸目驚心。隻見身著縞素的大夫人躺在血泊裏,腹部有一個深深的傷口兀自往外汩汩地流著鮮血,二夫人和三夫人分別摟著她的兩個子女不停地哀聲哭泣,四夫人楊芷菁則拿著一把尚淌著血的匕首,愣愣地站在旁邊,似乎根本沒想到自己會殺人。
步雲帆上前探了探大夫人的鼻息,已然氣絕。看到此情此景,他心腸再硬,也忍不住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