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所有看到現場的人,都很自然的認為,這件事情,肯定是何洪福見人家產丫頭漂亮,想要占便宜……將人家擄到了自己的房間裏。
偏偏這個丫頭卻是堅貞不屈,誓死不從……結果不小心出了人命,驚嚇之下,便自己也自盡了。
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什麼曬聘禮這樣的瑣碎事情,自然隻能延後了。何洪福家裏想要將這事私下了結,悄悄將人埋了算了……可是族裏卻是不可能同意。不管怎麼說,這也是人命大案,哪裏能這麼馬虎?
何洪福的妻子魯氏大怒,這件事情要是鬧大了,人家怎麼看待何家?女兒的婚事怎麼辦?自然是越低調越好了。
可是族長何誌貴卻不這麼認為,他認為何洪福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人,根本不會去占個丫頭的便宜,更別說這個丫頭還是他女兒的陪嫁丫頭……欺負這個丫頭,就等於是給他女兒臉上打臉,他一向疼愛這個女兒,又怎麼會做這事?
再加上他還是何洪福的親爹,看著兒子慘死,更是心痛難忍,非要求將這事查個水落石出。也不顧魯氏的反對,派出人手,借了老吳的馬車,向著城裏緊趕慢趕的,去報案。
等了兩天,城裏的仵作就來了,何洪銘一身風塵仆仆的一起趕了來。治下有人命案,若按往常的慣例,那他這個當知縣的跟上麵的知府,可是有得幾天的扯皮……也許屍體都發臭了,這個“轄區官司”也還沒有扯清楚。
但是這次,卻是他自己的族人出事,這想扯也沒得扯去,隻能匆匆地又回來了。
想想今年小何村真是邪門,這才多長時間,大事是一出接一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消停一點。
“屍體還好吧?”見到何誌貴等族中長輩,何洪銘也顧不得客氣了,焦急地問道。
何誌貴趕緊回答道:“天氣還不算熱,還好還好……”
還好就好。何洪銘趕緊讓跟著他一起來的仵作去驗屍。已經幾天了,也不知道還能查個什麼名堂出來,希望老天保佑,能夠找出點有用的東西。
隻是沒有想到,何洪福卻是……他站在院子裏,也不肯進屋,重重地歎了口氣。
果然沒有查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仵作的檢驗結果,不過是將眾人的猜想確定了一下而已,那刀果然應該是那個丫頭的,而何洪福就是被那把小刀殺死的。她也確實是殺人後再自殺的,也確實是因為上吊身亡的……
隻是這把刀有些奇怪。這麼精致的小刀,不應該是一個丫頭能夠擁有的東西。如果能夠查出這把刀是誰送她的,也許能夠查出點什麼來?
可是光憑一把刀,要從何查起?仵作想了想,還是沒有將這條消息上報。
何洪銘聽到仵作回報的話,沉吟半晌,才為難地看向何誌貴,說道:“貴叔……您看,這事……要不就這樣結了吧?雙方都已經死了,我結了案子,便可以下葬了,放了這麼多天,再放下去,就真的要臭了……”
“不,洪福他不會的!你相信貴叔,你這個弟弟,他不是這樣的人!他從來不會去玷汙丫頭的……”何誌貴悲傷地說道。
一向老好人的他,一輩子也難得堅持一件事。而這件事情,他卻是異常的堅持著,非要再查。他不相信,真相會是這樣。絕對不會是真的!
“族長老爺!您到底是想幹啥!我說埋了,您不肯,說是要縣裏來人查!現在老伴們來查了,也出了結果了,你還說不對,那你說怎麼才對!我家阿淑的事情已經拖了幾天了,李家這幾天一直催,你還想要再拖幾天……”魯氏一直不是什麼賢惠人,現在聽何誌貴這麼說,還想要再拖下去,她頓時急了,撲了上來,用力地撕打著他,大聲地罵道。
被魯氏這麼一鬧,何誌貴臉上頓時萬分的難看。
而院子門口,有個頭戴小帽的管事模樣的人,探頭探腦的張望著,看到一個何氏人從裏麵出來,趕緊一把拉住他衣襟,問裏麵發生了什麼事。
那個族人便很興奮地向他描述起現在院子裏那番好戲來。
“城裏的何老爺也這麼說?”那個戴小帽的管事驚奇地問道。
“不然還能有什麼事?這也很自然嘛,你是沒有見過那個丫頭,長得真的是漂亮極了……咦對了,你是誰啊?”何氏族人說了一大堆的話,才發現,眼前這個人好陌生,不是附近幾個村子的村民。
“哦,我是旁邊那個村子的親戚……”那個管事隨口敷衍著,匆匆地跑遠了。
這個何氏人搖搖頭:“真是個怪人。”也不以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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