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記茶行在楚地有自己的銷售渠道,各城各縣都有林記茶行的分號,同時林記茶行還承接很多小的經銷商的茶葉批發,如果斷絕跟這些經銷商的關係,林家茶行的損失會很大。當務之急,林記茶行必須進購大量的貨物,以完成林記各家分號貨物的鋪排,以及提供給那些小的經銷商。
尋找大批出貨的貨源,令林致楊和林致義傷透了腦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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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月樓,楚地三大妓院之一。
婉月樓是民間青樓,非官妓院,無論南夏還是北漢的官規,官員都是不得進入民間青樓。婉月樓豪奢華麗,裏麵的姑娘才情並茂,並非是一般百姓可消費的起,因而到這裏來的都是些南來北往的客商,還有流連花叢的公子哥。
楚地的夜晚沒有宵禁,每到夜晚,這裏都會燈火輝煌。這種輝煌會持續到後半夜,直到那些豪氣的客商和紙醉金迷的浪子找到自己的溫柔鄉,這裏才會恢複稍許的安寧。
林致義掃除一天的不愉快,步入了婉月樓的正門。作為一名歡場的高手,他去青樓的夜晚比他呆在家中陪六房妻妾的時間還要多,在這裏,有他相好的姑娘,有得手的,也有隻能遠觀而不能近身的。通常隻有得不到的才最可貴,心癢難耐,才會源源不斷地把銀子送來。
林致義年紀已經不小,本該修身養性。可他縱情聲色,也許是操勞過度的原因,家中的妻妾不曾為他誕下子嗣。他為人義氣,在婉月樓的酒色朋友不少,每次來都能湊齊了一桌,互相聊一下生意,聊聊各家青樓的姑娘,少不得的是吹噓一下自己入了哪個清倌兒的閨房,如果知曉哪個有名的清倌被人拔了頭籌,他們也會唏噓哀歎一番,商量著回頭再去尋那女子,一圖個痛快。
青樓的女子就好像一口棺材,開了封,不久也就爛了。過些時候,或者遇上哪個中意的客商娶了做填房,或是籌措了銀子贖了身做了小買賣嫁了平頭百姓,總歸她們的際遇也就跟男人聯係在一起,能一直留在青樓中終老的少有人在,除非她們懂得討男人的歡心,當個老鴇子將妓院支撐起來。
照餘朗的話說,當妓女的最高境界就是做了妓院的合夥人,不是挑三揀四賣自己,而是討價還價賣別人。
卻就在林致義跟幾個朋友聊的開心,準備各去了相熟姑娘的閨房。一名英俊爽朗的年輕公子走過來,拍拍林致義的肩膀,林致義側過身,拱手笑道:“原來是孟兄弟。”
眼前這年輕公子名叫孟成良,二十許間,年前在允州做生意時候便經常與林致義在這裏談天說地,因而相熟。許久未見,自是要聊上一番。
同桌的人驚訝道:“可是昨日入了才嫻閨房的那位孟公子?”
孟成良一臉羞赧道:“正是。今日為才嫻贖了身,不日將與我一同回淩州。”
那同桌的人歎道:“那才嫻也真是好命,曾多次邀約不見,原來心有所屬。剛成好事便贖身,一輩子隻服侍孟公子一個男人,也算一段佳話。不知道她可為孟公子你守得清白?”
林致義大笑道:“若昨日那方白帕上少了什麼東西,你覺得孟兄弟會收貨嗎?”
一眾人嬉笑了一番,才幾句話,同桌的人已經很熟稔。
夜已深,林致義讓妓院的老鴇先行去通知了相好的姑娘留著門,準備跟這些老友再聊上一會。林致義問孟成良道:“年初一別,與孟兄弟許久未見,不知道現在做的何等營生?”
孟成良謙遜道:“小弟我這次是隨伯父來的允州,本來要將一些貨物運到蜀地去,沒想到接渡的船中途沉了,又聽聞楚地貨物緊俏,便將貨物運來了允州,因家中有要事,不日要隨伯父一同趕回淩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