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以後,你確實沒有半夜從惡夢中驚醒。但是,那個惡夢到底是什麼?”北輝眼神裏閃過疑惑的神色,還在好奇那個纏繞妻子的惡夢是什麼。張惠慌忙掩飾道,“去年的比賽,我不是在中途摔了一下嘛,就是一直夢見自己在賽場上摔倒。噬夢者說能夠幫我吃掉這個惡夢,前提是,也會吃掉我一個美夢。”張惠委屈的淚水又掉落下來,如果被丈夫知道自己曾經偷偷流產,親手殺死他們的孩子,一定會把今天的檢查結果歸罪到自己身上。

北輝伸手為張惠擦拭淚水,發現車裏的紙巾用光了。“我去醫院小賣部買包紙巾,給你買瓶水,然後我們再一塊去找噬夢者。”北輝對張惠露出溫柔的笑容,轉身向小賣部跑去。看著丈夫遠去的身影,張惠的淚水又溢出來,明知道他有多喜歡小孩子,自己竟然為了參加比賽。這次,無論噬夢者要奪走自己多少美夢,張惠都要驅逐得不到孩子的惡夢,再次懷上孩子。

張惠喝著北輝買回的水,心情平複下來,汽車朝著噬夢者所住的西南老胡同行駛。

“這地方真陰冷潮濕,你上次也來過了?”北輝四處張望老舊的胡同嘀咕著,張惠在一扇木門前停下,急促地扣了幾下門板。門裏傳來的是依舊是沙啞低沉的聲音:“客人請進。”

張惠衝動地想跑到屏風後麵和噬夢者理論,北輝忙拉住她勸說:“你說上次她真的吃掉你的惡夢了,我看還是不要得罪她,才能讓她幫忙。”屏風後麵有冷冷的笑聲傳來:“是你自己說過可以舍棄一直以來的美夢,隻要是為了新的美夢。”

噬夢者所看到的自己一直以來的美夢,難道不是在長跑賽場上連冠,而是和北輝戀愛時希望一起構建完滿家庭的美夢?這個想法讓張惠感到恐懼不安,更堅信噬夢者的能力,隻好按北輝說的,乖乖坐到屏風外的椅子上,重新提出噬夢請求:“請把我一直以來的美夢還給我,隻要能夠懷上孩子,我願意舍棄其他任何美夢。”

噬夢者沉默許久才像上次一樣指了指屏風旁邊的符紙:“寫上去吧,你願意拿來交換的夢,我就把上次吃下的美夢還給你。”張惠欣喜地在符紙上書寫著,隔著屏風把符紙交給幹巴巴的手,完成了夢的交換。

5、複仇

回到家後,張惠雖然心裏還是擔心,但夜晚不再被惡夢纏繞,那把想剖開她肚子的刀沒有在夢中出現了。張惠向訓練隊提交了退役申請,但教練還是希望她參加最後一次比賽。張惠喜歡跑步,但一跑步就會想起被她殺死的孩子,正式退役前,張惠隻好先在隊伍裏做點後勤工作,偶爾慢跑訓練。

好不容易結束訓練,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體貼的北輝已經做好一桌子熱騰騰的飯菜等候著。張惠感動地望著一桌子都是自己喜歡的菜肴,突然一陣反胃,急忙跑向洗刷間嘔吐起來。

蒼白著臉從洗刷間走出來,迎上的卻是北輝驚喜期待的目光:“惠惠,明天,我們去醫院檢查下吧?”張惠馬上明白丈夫眼裏的意思,心裏瞬間燃起希望的火光,使勁點頭。

這一次從婦產科檢查室出來的許城和張惠都是笑容滿麵。“恭喜,北輝你要當爸爸了。”許城使勁拍一下北輝肩膀。北輝激動得不顧醫院走廊上人來人往,緊緊抱住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