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惠和北輝都以為所有惡夢遠離了他們,沉浸在迎接新生命的喜悅中。張惠從長跑隊伍辦好退役手續回到家,還沒進大廳就聽到屋裏熱鬧的談笑聲。

“嫂子回來了啊。”除了許城,還有個一身警服的男子笑著站起來衝張惠點頭。北輝忙介紹道:“這位也是我高中同學,劉向前,特意來探望我們。”張惠強打精神換上衣服,邀請兩人留下吃晚飯。

晚飯時向前的筷子幾乎沒怎麼動過,張惠擔心是飯菜不合胃口,關心詢問道:“是吃不習慣我做的菜嗎?”向前慌忙擺擺手:“最近老做惡夢沒睡好,也沒什麼胃口。”

“被惡夢困擾嗎?可以去找噬夢者!”張惠脫口而出,向前好奇地追問關於噬夢者的事情,還跟張惠要了地址。許城推了推向前打趣道:“警察還迷信這個?”難得相聚的三個男人談得起勁,張惠卻發現家裏啤酒都喝光了。

張惠準備到鄰近的超市買啤酒,到樓下才發現空氣潮濕得迷霧重重,還飄灑著毛毛細雨。正煩惱就這麼冒著雨到超市會感冒,張惠想起馬路對麵有家小百貨店,模糊的視野,隱約看到人行道上有行色匆匆的人走著。應該是通行的綠燈吧?張惠想著雙手護著頭跑向公路對麵。

刺耳的汽車喇叭聲,刺得眼睛睜不開的強光,張惠想起和噬夢者的約定,隻要給予自己重新懷上孩子的好夢,願意用一切去交換。張惠漸漸失去意識,躺倒在雨水中。人們看到她雙手拚命護著肚子,以蜷縮的姿態死去。

在張惠的葬禮上,向前猶豫半晌,還是走向神情憔悴的北輝:“根據許城提出兩次為張惠檢查的結果,我相信張惠的死可能是意外,也可能真的和噬夢者有關。所以我們找到了噬夢者,也是你的母親。”

北輝使勁搖頭:“我媽一直住在北方,就我們結婚的時候來過一趟,怎麼可能是老胡同裏的噬夢者。”向前歎口氣,伸手指了指由其他警察帶過來的老年婦女,正是本該住在北方的李母。故意假裝駝背,用假聲騙過張惠的李母戴著手銬來到媳婦墓前,恨恨說道:“我終於為孫子報仇了。”

向前手中冰冷的手銬“哢嚓”一聲落在北輝手上:“編導‘噬夢者’這場戲的人是你,許城說4月1日愚人節那天,你說想跟張惠開個玩笑,許城配合了你,欺騙張惠她是難以懷孕的體質。”

“我隻想給她一個教訓,為我無辜被扼殺的孩子複仇。”得知張惠為了參加比賽偷偷做了人工流產,一直渴望得到孩子的北輝無法原諒妻子。為了給她一點教訓,北輝在張惠的飲水中加入少量治療精神病的藥物,讓張惠產生幻覺,每晚惡夢。再以網友“好爸爸”的身份為張惠提供“噬夢者”的資料,讓母親配合自己演出這場戲欺騙妻子。

“雖然張惠是車禍而死,但不排除那些藥物的後遺症影響她的判斷和反應能力。”警方正式起訴北輝和母親。

“張惠再次懷上孩子,卻因意外死去,也許這是真正的噬夢者對我和母親的懲罰。”北輝想起張惠拚命懇求,願意用一切換回孩子的模樣,落下悔恨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