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出去轉轉,希望能捕點什麼,要不然,沒有食糧,我們明也不好過。”甘父咽下饢餅抓起弓箭就要動身。“甘兒慢著。”張騫把自己那塊饢餅也給了甘父,叮囑:“多吃點。務要心。抓上抓不上早點回來。”“照顧好大人。”甘父向獵戶交代完閃身出洞。
洞外雪霽。甘父借著雪的反光,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積雪往達阪頂上走。憑他的常識,雪後當是黃羊出沒的時候,如果能捉到一隻,他和義父近兩的生計問題就可解決了。甘父努力睜大雙目,張大兩耳,仔細地搜索窺測著周邊環境。頭上似有個黑影在動,他迅疾搭箭射去,身子緊跟著騰去;卻是塊凸露的大石。石前撿起落箭,便覺著有些懊惱:李廣將軍能箭發穿石,自己功力差之遠矣。默念間,聽到撲刺刺地響,果然有隻黃羊從石後現身往山上跑,正待要追,又見一道白光向黃羊激射過去,甘父不及細想,拈弓即射。那獸被惹惱了,撇下黃羊,聳身躥起,淩空撲壓下來。甘父並不閃避,挫身讓那獸從自己頭頂上滑過,那獸便栽進了雪地裏,血液汩汩地從身底下流出。甘父趁那獸躍撲之機早擎出匕首,當獸撲過己身時,借力發力,給它開了膛。甘父走去拖起已被咬斷喉管尚在抽搐的黃羊,又拽上仆地而亡的獸,興高采烈地滑下山去。
張騫靠著白草堆打了個盹,突見甘父渾身血淋淋地進來,驚跳起來,顫聲問:“甘兒怎麼了?”甘父笑嘻嘻地指指撂於地上的獸:“是它的血。”“這是雪豹!”獵戶的驚呼唬了張騫一跳。那獵戶指著獸屍興奮地:“看,看,全身雪白,參雜黑斑,這就是雪豹。壯士神勇,我們村得救了!”千恩萬謝後,獵戶自去剝豹皮。甘父也顧不得洗刷,灶旁拿起鍋,去洞外裝滿雪,架在灶上。獵戶已麻利地剝好皮,把豹肉切成塊放進鍋裏,又去剝黃羊皮。
“甘兒,為父剛才做了個夢,”張騫搭不上手,任由獵戶忙活,拉甘父坐去白草堆,“夢見了你師父,夢見了你義母和琪兒,怎麼沒見母親呢?”“大人別擔憂,老太太身體好著哩。”甘父連忙安慰。其實衛律初來匈奴即對自己講過,老太太已在前一年仙逝,至今算來有六年了吧,隻是大家都瞞著義父。正著,獵戶端上熱氣騰騰的煮好了的豹肉,“托大人的福,的餓了一整啦,今可以美餐一頓了。”張騫靈思微動,拿起根柴枝,蘸血在洞壁上寫下一首五律:
舉火燃乾坤,銷盡祁連冰;
鑿通西域路,漢夷歌舞興。
食畢,獵戶把剩下的豹肉連同切好塊的黃羊肉分別放進鍋裏燉熟,釃淨汁,等晾幹打包。仨人直忙過後半夜才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