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掉頭就走。
他身邊的幾個外國人看著宋凡之,七嘴八舌地說著些什麼,隨即哄笑了起來,跟在教士的身後進了禮拜堂,隨即“吱呀——哐啷”連聲響,禮拜堂的兩扇朱漆大門緊緊地關閉了起來,有如兩片沉默而帶著嘲諷的嘴唇。
此時宋凡之獨自一人站在門外,衣服已淋得透濕,滿頭滿臉都是雨水,但他好象一點也不在意,隻是搖了搖頭,自言自語地道:“噫!話不投機半句多,古人誠不我欺哉……”
要去找那一男一女,縱然這裏的洋人與其不相認識,卻也得在這裏找個精通漢話的翻譯者,否則,怎麼能問明對方的來曆與動機?
倘若這一男一女隻是前來試探,後麵還有大批異邦高手前來殺戮破壞或者幹脆大軍壓境,那本來就風雨飄搖的大明可就岌岌可危了。
本來修道之人不問世事,雖體上天好生之德,但對世間眾生之苦難生死,卻看得比較淡。因為眾生各有因果業緣,人間相對而言隻是暫住地,縱然受百般災禍或病痛或刑罰淒慘橫死,靈魂卻不泯滅,隨報輪回六道,無有止休。神仙菩薩縱有大神通,亦幹預不得因果規律,隻好苦口婆心勸善教化。
學佛修道之人,最重緣字。眾生與我有緣,則隨緣應化救度之;眾生與我無緣,則暫且隨他去,待他轉迷為悟,積善為福。方有接引救度之機,絕不強求。
所以千百年來,雖常戰亂屢屢,天災頻頻,傳說中的神仙菩薩卻不曾公開顯露神通來製止人間的災禍。蓋肉身有生有滅,靈魂卻無生無滅也。既是眾生靈魂本源無生無滅,何須擔心人間肉身之種種生死境遇?
加上眾生因果業緣各異,神通難抵眾生業力,滿天仙佛也隻能苦苦勸你斷惡修善,以待福盈緣至而接引之。而無法以神通力消弭眾生之共業。
再說,也斷然沒有無因無緣憑空便能救度眾生的道理。
不過,身為修道人、漠視朝代興衰更替的宋凡之此次卻不得不插手,這些異邦的修行人緣何作出如此行徑不得而知,但這已不是普通凡人間的爭鬥了,所以,他得幹預到底。
難得下山一次,趁此機緣,若能得知這神秘的敵對勢力之底細,能僥幸以個人之力化解威脅於無形中,也算是隨緣應化為國家社稷做了點善事吧。
至於活捉二人回來後交由朝廷訊問的想法,宋凡之一點也不考慮。
這種能力高出平凡眾生太多的人,即使被暫時製服了,不管用什麼世間的刑訊手段,你都很難從他口中套出什麼消息來——除非運用邪魔外道所謂的搜魂奪魄法。可這等邪法,自幼便恪守道教戒律的宋凡之縱然知曉,卻哪裏肯用?
所以,還是帶個翻譯暗地裏追蹤的好。
那教士見門已關上,長舒了一口氣,用法語對身邊人道:“哦!上帝啊!這個莫名其妙的道士究竟是瘋子,還是受大明朝廷的指使而來?竟然說是我們外國來的一男一女造成了這場可怕的災害……難道這種天災,大明的皇帝也要找一個替罪羊來承擔責任嗎?或者道教想趁機對我們進行打壓?”
他身邊的一個身材高大的年青人聳了聳肩道:“但願他如您所說的,隻是一個瘋子,不然的話,我想也許我們現在就得趕緊準備逃亡……”
教士聽了這話眉頭一皺,正想說“不不不,不論出了什麼事我們千萬都不能逃”,卻忽然發現自己的嘴巴竟張不開!他大吃一驚,下意識地轉頭想看向身旁的教友,但脖子一動也不能動。
非但是嘴巴和脖子,整個身體都如同被上了一道無形的枷鎖,動彈不得。連眼睛眨都不能眨一下。
哦不!天那!我這是怎麼了?我怎麼不能動了?我周圍的人呢?我肯定是發高燒燒昏了頭了,怎麼可能會這樣?!……
教士在心中呐喊著。
周圍一片靜寂,好象身邊的人根本不存在似的。耳朵裏隻傳來屋外的風聲雨聲。
可是,眼睛的餘光分明能看到身邊那高大年青人的衣角。難道,他們也都不能動了?
一種突如其來的莫大的恐懼感湧上了心頭。
門外,宋凡之站在那裏好象什麼也沒幹,隻是伸出手,朝身前又做了個抓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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