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1 / 3)

第八章 羊入虎口

“我不同意,這不是最好的辦法。”

“我也不讚同,他們已經將目標定在你身上,你去是羊入虎口。”

“時間不等人。”看著兩個反對的人,晏子默微笑道。

一句話,咽住沅雅與夙沙玖蘭所有反對的理由,如果時間充足,他們是可以慢慢地查,但官諾他們也許已經確定好了毒品運輸的路線,隻等與賣家聯絡確定好時間就要進行交易。

時間不等人,他們現在缺少的就是時間。

“坐以待斃,隻會讓我們陷入更深的被動中,這是個反客為主的機會。”晏子默道。

沅雅與夙沙玖蘭沉默著,他們都知道晏子默說得沒錯,時間和主動權現在都握在官諾他們手中。

而他們雖然掌握了官諾的底細,卻沒有證據,最重要的是他們現在無論如何都不可以貿然行動,那隻會打草驚蛇。

但……晏子默的辦法危險性太大,他們根本不知道官諾在抓到晏子默後會采取什麼舉動?

以晏子默為餌,不管是沅雅還是夙沙玖蘭心中都一萬個不讚同,卻又無從反駁他的話。

“如果他們已經確定了毒品運輸的線路,那未必會上鉤,再抓你來威脅夙沙玖蘭便失去了原本的目的。”沉吟半晌,沅雅道。

“即使他們現在不需要玖蘭的安全路線,以今天他們的攻擊行為來看,他們必定存著其他的目的,像你說的,他們不願玖蘭的勢力獨霸一方。”而不管抓住他要達到何種目的,不可否認的,夙沙玖蘭都會因為重視朋友而答應他們的條件。

辦公室再度陷入一片靜寂之中,沅雅臉色鐵青,夙沙玖蘭更是一臉的山雨欲來,晏子默低著頭,三人各有所思。

“好吧,我同意你的計劃,但是……”但是什麼,夙沙玖蘭卻不知要說什麼。

但是要派人在後麵跟蹤嗎?

對方也是難纏的角色,跟蹤這種小把戲必然行不通,不能派人跟著,便談不上什麼保護,夙沙玖蘭第一次發現當你的敵人擁有與你同樣的智慧時,你所能想出的對敵辦法便廖寥無幾。

瞬間有些氣惱,夙沙玖蘭緊抿著唇不再出聲。

夙沙玖蘭要說什麼,沅雅自然也非常清楚。

以晏子默做餌引出官諾,然後想辦法查出出貨的具體時間和地點,丟出晏子默這個餌就猶如在平靜的海上丟下一塊石頭,一旦沉入海中,便無從再得知它的下落。

煩躁地順了下長發,這種束手無策的感覺最令她討厭。

“你們要做的是選擇相信我。”輕緩溫潤的聲音傳入兩人耳中,讓他們不約而同地抬眼看向晏子默,依然清澈黑漆的眼眸,卻有著堅決與認真,不容動搖。

夙沙玖蘭望著晏子默,突然輕而長笛嗬出一口氣,晏子默是什麼性格,他不是一早就清楚了,苦笑了下,這個爭論根本就是多餘。

沅雅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晏子默,最後也平靜地點了點頭,驀然有一句話躍入她腦中:“軍令如山”。

在部隊,晏子默下決定的事,便不容更改。

曾經是軍人,那種軍人所擁有的性格特質,便會刻在骨血中一輩子。

天空不知何時又下起了雪,夜在白雪的映襯下,無星無月卻也不顯黑暗。

“一起走走吧!”晏子默笑問,他今天是被夙沙玖蘭派人接來的,自己的車子還停在事務所的地下停車場。

看出晏子默有話想對她說,沅雅點了點頭,頸上圍著清早晏子默送給她的圍巾,兩人並肩出了夙沙玖蘭公司的大門。

雪不是很大,北風吹來,吹起片片雪花飛舞,落到臉上別樣的冰涼,卻並不寒冷。

“在南方很難看到雪,冬季的雨甚至比北方的雪要冷。”晏子默微揚起的下頜埋在圍巾中,前額的發隨著動作微微地蕩到眼前,目光清澈。

沅雅注意到,晏子默走路時背挺得筆直,姿態端正,那是常年養成的習慣。

“你在南方呆了很久?”沅雅輕聲問。

“九年。”語氣停頓了下,晏子默道,“其實我可以呆得更久。”但他選擇了回來。

“你是自動退伍的?”由他的話中聽出端倪,沅雅心中微動。

“三年前,我們接到一個任務,有一批毒販欲向境外運送毒品,估計人數在二十人左右,當地邊防武警負責抓捕行動。當時帶頭的毒販是個狠角色,出手快,槍法準,其中一部分毒販攜帶的都是重型武器。武警沒有料到會遇上這麼強悍的毒販,大意下損失了不少人。我們趕到時,那群毒販距邊境線已經不足一千米,我們埋伏了兩天,擊中了半數毒販,後來整整一天的時間,他們都再沒有行動,我們也不敢貿然行動,兩方僵持不下。我覺得情況不大對勁,於是領著幾個人在周圍察看情況,也就是在那時遇到了官諾。”晏子默的聲音很輕,慣有的低潤嗓音傳入沅雅耳中,卻變得有些陌生。

普通部隊的軍人怎麼可能會分派到邊境去圍剿毒販的任務?從晏子默短短的一段話中,沅雅隱約聽出那些不尋常,有些事在心中呼之欲出。

“原來有一個毒販逃出了我們的包圍圈,並且成功聯絡到了救援,一共來了十五個人,剛好被我遇到。在我發現他們蹤跡的同時兩方交火,我擊中了他們三個人,而對方有人一槍擊中了我的通訊器材。”晏子默笑得雲淡風輕,卻不知這兩句話霎時在沅雅心中炸開——通訊器損壞,使他無法聯絡到其他人。

眼前仿佛有什麼東西閃過,快得令人抓不住,沅雅有絲怔然,也許……更多的是有些心驚。

她自己是名警察,自然清楚槍林彈雨是什麼感受,但往往有些事在自己經曆時,卻不如別人口中聽到時顯得那般心有餘悸。

“為了阻止救援的人與被圍住的人彙合……”

“你就一個人采取了行動?”沅雅打斷晏子默的話,輕聲問。

“嗯。”沒有遲疑,晏子默肯定地點了下頭,“我陸續又擊中了四個人,對方的槍法也很準,移動中一槍擊中我的右臂。在手臂受傷的情況下我隻好放棄用槍,改為近身戰。”

“以寡敵眾。”這是眼前這個人的責任,還是他的衝動呢?在當時那種惡劣的情況下,他手中沒有槍,但對方卻仍有至少八支槍對準他,任何人都不會繼續拚下去,沅雅耳邊有陣陣的嗡鳴聲,“你的戰友呢?”照理說聽到槍聲應該會趕去支援的。

“對方邊開槍邊向我們包圍圈的反方向移動,邊境密林,地形複雜。”其他的解釋就不必了,簡單的幾個字足可以說明當時的情況。

這個人隨著對方的腳步遠離隊伍,隻身犯險,當時他有沒有想過後果?沅雅蹙緊眉頭,無法想象晏子默會是這樣不顧後果的人。

看出沅雅心中的想法,晏子默微笑道:“你應該相信我的能力。”

這是今天沅雅第二次聽到晏子默講出相似的一句話,但第二次卻比第一次來得更加令人印象深刻,更加令人銘記在心。

在那個她不了解、也不曾接觸過的晏子默身上,有著深深的軍人的印記,看似溫和表麵下的性格卻堅毅如鐵。

“後來發生的事像很多可以猜想到的故事那樣,我又傷了對方四個人,剩下的人見情勢不利,出手越發的狠辣,形成小的包圍網將我困住,瞄準我受傷的右手攻擊,後來我發現突然又多了兩個人……”

這次沅雅輕而低地接上晏子默的話:“那兩個人就是官諾和樂凱。”

晏子默微笑地點了下頭,“原來我阻攔他們的同時,官諾也利用他們自己的人纏住我,然後單獨去援救被圍的人。想來那時官諾早已決定丟掉那批貨,隻求帶回樂凱一人。”否則行動不會那麼迅速。

後來的發展不必晏子默講,沅雅也可以想象,官諾能悄無聲息地將樂凱從一群訓練有素的特種兵包圍下救出來,必是個不容小覷的人物。

想起晏子默當初輕輕地用一句“意外”來解釋他右手的傷,神經線拉斷,肯定是在那次任務中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