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垣與墨淵的賭約,便是應承照顧到我滿意為止。
我還想再說什麼,卻因靈力不濟昏睡過去,墨淵端著藥碗進來,續了些靈力給我,見我醒轉,便又將碗端起來。我微微張口,隻覺有勺子湊到嘴邊,我嘟囔道:“沒睡夠呢……”他將手覆在我額上,輕輕一笑:”起來吃些靈藥。”
“我不想吃嘛!“我用錦被蒙住頭,有氣無力的喊。“人家才醒,你就逼人家吃藥,討厭你!”
他歎息:“乖啊,不吃藥病怎麼會好呢?”語罷暗示尊垣出去。
“就不吃!”
我故意氣呼呼地喊,躲在被子裏偷笑。
“喝點米粥好不好?“
“不好!“
“一碗清湯麵?”
“不好!”
“煮一小碗桂花米酒?多放些糖,香香的,甜甜的,入口滑滑的又不膩……再配上些海棠果,用每年三月三收來的梨花蜜兌著冬日裏梅花上取來的雪水化開,再滾進金銀花蕊,熬到花蕊全都化了……”他趴近我的耳朵柔聲誘惑我,“好不好?”
我咽下好大一口口水。
“不好!”
“你再這樣,我生氣了啊!”他又歎息。
“生氣啊生氣啊。”鬼才相信他會生氣呢。
他一把掀開被子,將掌中血藥倒入口中,扳過我的脖子,貼上雙唇,將藥物一絲一絲喂進我的嘴裏。我的眼睛瞪的極大,任由他輕易撬開我的唇,將每一絲血藥緩慢吞咽。他的唇清清涼涼的,有一絲鬆香的氣息。他重新端起藥碗,看著頭一回有些羞澀的我,“我喂你還是自己喝?”
下意識的,我脫口而出:“喂吧……”突然又改口道:“不不不,我是說,我自己來……自己來……”語罷便從墨淵手中搶過藥碗,飛快的喝下遞給他一個空碗並附帶一個微笑。他摸摸我的頭,笑笑:“太任性了,我不在的時候,要乖一些。嗯?”聽到這話,我猛地抬頭,“你要走?”
是的吧,這幾月以來的溫柔陪伴,已經是他的恩賜了。
他是上神,他不會在某一處多做停留,更不會為了一隻妖停留。
“嗯。”他淡淡點頭,“二郎神君的哮天犬因你所傷,總還要罰幾十日禁閉做做樣子。二十日之後,目彌神君會親自接你過去,他那熱鬧,你去聽他講經也是好的。”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我深吸一口氣,問了出來。“別丟下我一個人……”
“不會。”他一笑,“再有一刻,我便要走了。”
“上神,你走之後,可會再來?”我仰起頭,皺眉問道。
他淡淡一笑,道:“自是會的。”
可惜不知是何年何月,也許百年,也許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