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擺的救護車裏，白光亮地刺眼，頭頂盤旋的是救護車呼嘯的長鳴，麻木地刺耳，白大褂們焦急地在給那具毫無血色的軀體輸液，鮮紅的血包襯得她麵容淒厲。我蜷縮在一角的地板上，地板是冰涼的，我卻覺得他和胸口的溫度比起來無比地熾熱。沒有哭天喊地，沒有淒厲的撕嚎，甚至沒有一點眼淚，但我知道我現在的麵色不比那病床上的人好多少，我害怕，絕望，薩克斯的悲鳴在腦海中愈演愈烈，我真的從來沒有想過，就因為自己的舉措，會真真地害死一個人，我想騙自己說，這是場夢，一切都不是真的，夢醒了，就什麼都沒有了，我不是同，我會有異性的愛人，會有朋友，會美滿的過完這一生，即使這些都沒有也沒有關係，至少麵前地這個女孩不會麵無血色地躺在這裏，她還會是那個耍小心機，愛笑愛蹦的女孩。可，這不是夢，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的，我無法否認，也無力否認，抓不住夢的碎屑，隻能任由它隨風散去，留下無盡的空虛。
車門打開了，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一群護士蜂擁而至，病床被簇擁著飛快地推入急症室。護士拉了拉我的衣角，“走了。”我扶著門框踩下去，覺得地都是虛的，眼前一陣眩暈，。我強忍著站好，送開手，一步一步地跟上去。
急症室亮著的紅燈張狂著，像死神的眼睛，宣判著這裏每個人的命運。我知道我現在的樣子有多頹然，因為我看見路人紛紛投來同情的眼神，在他們看來，我就是那個女孩的男朋友，正在為心上人暗自落淚。不知，他們要是知道我才是那個害她被抬進急症室的人時又會是何種表情。是啊，哪個殺人犯不是一臉懺悔的表情呢？
我望向天花板，陰霾的版麵，烙下渾濁的汙點，那是太陽永遠找不到的地方，原來世界上真的有太陽照不到的地方，照不到的黑暗，以及???回望身後那間小小的也許永遠不會有活人從那裏出來的病房。我多想從那細小的門縫間往裏看一眼，即使這樣於事無補，可我發現我再沒有勇氣也沒有資格，甚至，我現在連她的名字都不得而知。
不知道什麼時候，身邊多出了個身影，靜靜地站著，也不知站了多久，直到我發現他。“你來了，什麼時候？”
“剛不久，回了趟學校那資料，順便聯係她的父母，發現???”他把手頭的資料遞過來，“她父母很早就離異了，現在跟她母親一起住，母親又常年在外工作，現在正從澳大利亞趕過來。”我翻開資料，第一麵上貼著一張照片，上麵的女孩笑得天真無邪，旁邊用瘦金體寫著：薛婉
紅色的警戒等熄滅了，夜急著走了過去，而我，此刻腳底像是有千斤頂重一般，沒有辦法站起來。“誰是病人的家屬？”“醫生，是這樣的，病人的家屬還沒???”
“我是！”我站了起來。
夜驚恐地看著我，半晌，也不說話了。
“她的病情現在怎麼樣？”我看向那白色的簾布後。
“病人現在病情很穩定，沒有生命危險，隻是左大腿骨粉碎性骨折非常嚴重，以後可能不能怎麼運動了，還有，病人似乎是受驚嚇過度，到現在都沒醒過來。”
“那要多久才能醒？”
“這個我們也說不清，要看她自己了。”
說著，他側了側身，示意我進去。
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