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廂式貨車撞倒了一旁的圍欄,圍欄從中間斷裂開,車廂上的貨物散落得到處都是。司機正臉色蒼白地扶著車門,顯然是被嚇得不輕。
周遭已經圍了不少人,夜他們好容易才擠了進去。
‘似乎是撞到人了???’‘對哦,貌似是個女孩子,傷得重不重啊?’‘不知道啊,是她自己不好,在大馬路上橫衝直撞的。’周圍的人聲四起,都議論紛紛。
一定不是她,一定不是???
我不停地對自己說,可心髒劇烈的起伏喧叫著不滿和不安,心裏發毛。
‘不好意思,請讓一下好嗎?’夜邊說邊往裏擠,人緩緩的讓開一條窄小的道,讓我們鑽過去。
不!
在4米開外出的地上蜷縮著一個人,背對著,淩亂的長發還可以辨別出她的性別,身上著著雪白的蛋糕短裙,下擺已被然的鮮紅,那紅似乎還在不斷地向上蔓延著,想要吞並掉這句殘骸。那女孩躺著,沒有一點點生機,身邊更是空空如也。柔弱的軀體曝曬在烈日下,似乎隨時都會被曬成一具失去水分的屍體。
真的,是她!
那個剛才還活蹦亂跳,表情豐富的活體在一瞬間就這樣變得冰冷殘缺,不,這樣的落差蕁接受不起!
他瘋了似的跑過去,直到跟前他才看清她左大腿上血肉模糊間的那根斷裂了的骨骼,多刺眼,像是白骨裏開出的薔薇。
女孩依舊背對著他,風吹起她白色的長裙和那烏黑的發絲。
這一刻,蕁多麼害怕去看女孩的眼睛,那雙或許已經失去光澤,帶著怨恨的眼睛。
可他別無選擇,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如果當初不急著揭穿她,如果可以換一種方式,如果僅僅隻是晚那麼幾秒???如果自己根本就不喜歡男人,或許一切的一切就都不會發生,所以的人就都不會受傷。
這是蕁想到的最後一個如果。
蕁,終是沒有膽量跨過女孩,他呆呆地站著,滿目的無助,他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哭泣還是該自責,他隻覺得,自己霎時間老了幾十歲。
這偌大的城市下,這朵小小的紅花在無聲地綻放著。
救護車的刺耳的鳴笛由遠及近,把麵前地人抬上車。‘你是傷者的家屬嗎?’一個白大褂問了他一句,蕁似有似無地點了點頭。
向著被帶領的方向邁開了步子,可能是因為站得太久了,腿一軟差點摔倒,幸好被扶住了。
他笑笑,眼角沒有一絲的笑紋,隻是象征性地抽dong了下嘴角以表感謝,隨後他一毛腰鑽進了救護車。
夜回頭目送著漸漸遠去的車輛,那個人心腸果然還是出奇地好,要是那是自己定然若無其實地走掉,也算是甩掉了一個大麻煩,或許,這就是他對我的吸引呢!不過,這樣的人在這殘忍的世界終始隻有被傷害的份,而且永遠學不會教訓這個詞。自己,不知道能不能守護他一輩子,想著,臉上露出難以言表的神情,看不出悲傷或是惶恐,隻有淡淡地失落。
本以為一切都可以結束,看來還為時尚早。
想著,他一扭頭走了。
人群熙熙攘攘地散去,隻留下那攤血跡滿滿的幹涸,直至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