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洛汗王國(3 / 3)

“我也希望總有一天,到那時不負如來不負卿,我會陪他去天涯海角,隻是我是精靈族的女兒,還有自己的使命未完成,隻怕等不到那一天了。”布麗可此刻變得很陌生,似乎很深遠。

“什麼使命?”伊爾莎吃了一驚,心裏沉思著精靈族不是都逃散了嗎?會是什麼樣的使命呢?

“沒什麼。”布麗可低頭一笑,落寞的眼底掩飾不住的苦澀,隨後她又抬起頭望向遠方,深歎一口氣說道:“伊爾莎,你看這被瘟疫籠罩的村莊毫無生氣,你可知道這瘟疫因何而來?”

“難道真的是人間的征戰惹怒了天神?”

“人間的征戰不假,隻怕惹怒的不是天神,而是更可怕的邪惡。”

“邪惡?布麗可,你能說得更明白些嗎?”

“我也隻是猜測,這瘟疫來得詭異,絕不是普通的災難。”布麗可明亮的眼神中透著高遠的莫測,有著精靈族特有的異能,能感知到常人無法覺察的細微之處。

“你猜到了什麼?能說出來嗎?”伊爾莎覺得布麗可越來越神秘,急切地問道。

“時機成熟我一定會告訴你,咱們回空穀吧,現在走天黑前還能趕到。”布麗可轉過身來衝伊爾莎微微一笑,拉著她的手準備往回走,隻是她仍不住回頭深深看了幾眼天邊那白茫茫的一片光點,仿佛要把心留在那個令她魂縈夢繞的背影上,她緊抿著嘴唇似按捺著心事,迷離的雙眼盡是留戀,眼底有一股訣別之意。

伊爾莎隻道是布麗可思念陛下,隻是卻不能理解這股訣別之意因何而來,於是安慰道:“等陛下穩定了這場疫情,他就可以去空穀陪你了,那時他不是洛汗王國的陛下,隻是月色歸來中你長夜思念的人兒。”

“伊爾莎,多謝你安慰我,我也多麼希望有那一天,每次他來空穀陪我,我都好開心,希望希望破碎後的苦澀。

“那咱們走吧,摩昂大人已經帶著侍衛把草藥搬到馬上了。”伊爾莎扶著布麗可沿著草坡向下走,身後的斜陽開張金黃色的手臂送她們遠去。

她們來到坡底,摩昂已經帶著侍衛牽馬侍立著等候她們。

“摩昂大人,你這麼快就收拾好啦,有你們在,我和布麗可真是太輕鬆了。”伊爾莎感歎摩昂的幹練和周到,果然是一個敏捷機警的行軍作戰能手,怪不得深得陛下信賴。

“伊爾莎說笑了,都是些小事,出門在外我們早就習慣了。”摩昂不好意思的低頭一笑,夕陽灑在他高高挺起的鼻骨上,似一座聳立的山峰,有著一股清俊的氣質。

“是摩昂大人太謙虛啦,回去的路上我與你並馬同行可好?你教我射箭,早就聽說摩昂大人是神箭手,我好想見識下,還望大人不吝賜教。”伊爾莎說的豪邁,有一股草原兒女的風度。

“好呀,這個簡單,神箭手可不敢當,草原兒女騎馬射箭可是手邊的功夫。”摩昂驚歎伊爾莎的颯爽之氣,斜陽下她纖腰束帶,碎發隨著頭巾在風中飛揚,嬌媚中一股巾幗之姿。

“那伊爾莎可真是選對師傅啦,常聽陛下說摩昂大人是軍中第一等箭手,百步穿楊那隻是小事。”布麗可衝著摩昂說道。

“夫人過獎啦,這點微末功夫都是陛下教的。”摩昂見布麗可走近,握著馬鞭躬身俯首說道。

“你是他一手調教出來最優秀的戰士,也是他的驕傲。”布麗可回想起在王宮時,陛下經常驕傲地對她誇耀摩昂的戰績。

“是陛下和夫人謬讚了,屬下不敢當。請夫人上馬吧,天黑前就能趕回空穀。”摩昂牽著馬走到布麗可麵前,屈膝請她上馬。

“那咱們就走吧,夕陽高照,這一路風景甚美,沿途正好欣賞。”布麗可在摩昂攙扶上上了馬。

“布麗可,你自己騎穩啦,我和摩昂騎在前麵啦!”伊爾莎一個縱身翻上馬背,手裏揚起馬鞭,說著踏馬而去,“摩昂走啦!”隨後回頭衝摩昂喊道。

“你隻管遠去,我依然能追上你。”摩昂滿臉豪情地衝伊爾莎喊道,騎馬可是他的強項,這點來自大草原的自信此刻似一把烈火燒得正旺,他吩咐好身邊的侍衛保護好夫人,然後策馬飛奔而去。

隻見斜陽中,一對駿馬載著一雙靚麗的背影一前一後在起伏的草地上疾馳遠去,身後踏起的飛草伴著銀鈴般的笑聲原來越遠。

“摩昂,咱倆比賽,看誰先越過前麵的草坡。”伊爾莎回頭對著追來的摩昂喊道。

“好呀,那你可要加把勁,我的馬可不等人。”摩昂衝伊爾莎喊道,一股好勝心顯示著他的男子氣概。

伊爾莎卯足了勁快馬疾馳,有心和摩昂一較高下。摩昂在後麵飛奔而來,耳邊的風呼嘯而過,遠處的丘陵向後快速移動。

眼看著離草坡越來越近,伊爾莎回頭看了一眼摩昂,他就在一箭之外,不禁心下一緊,狠狠踢了下馬肚。

摩昂有心逗一下伊爾莎,不禁在後麵大喊著“駕.....駕......追上來嘍!”以氣勢嚇唬她,隻是卻放鬆了手裏的韁繩。

聽著摩昂的喊聲,伊爾莎更是拚命飛奔,一鼓作氣衝上了草坡,停馬立在草坡上,衝著緊跟而來的摩昂喊道:“哈哈,我贏啦!我贏啦!”笑聲在遼闊的草地上回蕩,直衝入頭頂的雲霞,夕陽灑在隨風吹動的裙角上,麵紗掀開露出一張明媚張揚的臉龐。

“伊爾莎好棒,你真像是草原女神阿闌豁阿。”摩昂停馬立在伊爾莎身邊,笑著讚歎道。

“她是你們草原的神靈嗎?”

“是的,她象征著團結和平,是她教會了草原的人們射箭。”

“那你教我吧?”伊爾莎激動地說著。

“沒問題呀,你看好了!”摩昂取下背著的彎弓,從後背箭筒中取出長箭,隻見他上箭拉滿弓,騎在馬背上開張雙臂,堅毅的眼神斜向上空瞄準一群歸去的飛雁,手一鬆隻聽嗖地一聲箭已射向天空,一聲哀鳴一個黑色的陰影已從空中落下。

“哇,這麼厲害!”伊爾莎拍手喊道,不禁感歎摩昂號稱神箭手果不虛傳。

“來,你也試試!”摩昂說著,隨手把彎弓丟給伊爾莎,踢了一下馬來到伊爾莎更近點,把長箭遞給她,握著伊爾莎的手拉滿弓,待伊爾莎做好準備,瞄準空中的一隻落單的孤雁,

“好,鬆手!”嗖地一聲射向天空,隻是飛雁卻好好地飛在天空。

“哈哈,你是心軟不忍殺生嗎?”摩昂取笑伊爾莎,笑得像個歡快的孩子。

“明明是你教的不好。”伊爾莎假怒去拍打摩昂,摩昂一個閃身已策馬飛走。

“哈哈,明明就是你笨,來追呀!”摩昂回頭衝伊爾莎笑道,一臉爽朗的笑容中露出一口瑩白的牙齒。

“你別跑,教不好跑得倒挺快。”伊爾莎在後麵緊追著。

他們兩個一前一後你追我趕好不熱鬧,馬踏花飛在清風中飄蕩。

摩昂在前麵一騎絕塵跑得飛快,伊爾莎追著追著不見了蹤影,不禁心下生疑下馬四處張望。

就在伊爾莎茫然四顧時,摩昂突然從伊爾莎身後探出頭來:“還在生氣呢!哈哈,這下好了嗎?”手裏拿著一束野花在伊爾莎麵前搖晃著,溫暖的笑容被晚霞照得似融化了一般。

伊爾莎嚇了一跳,回過神來才發現是摩昂一張明媚的笑臉,不禁假怒道:“好呀,你還敢捉弄我。”

摩昂被伊爾莎嬌憨的模樣逗得哈哈大笑,“哈哈,還在生氣呢,這野花這麼美,送給你的。”

“讓你嚇唬我,讓你嚇唬我。”伊爾莎奪過野花向摩昂拍去,被摩昂一把擋住。

“哈哈,其實你很有天分,是我故意讓你射不中的。”摩昂一把奪過野花笑道,又殷勤地在伊爾莎麵前晃著,“看在這麼美的花的份上,就原諒我吧!”

“哼,要不是看在這花的份上,我才不會理你。”伊爾莎一副小女兒姿態,惹得摩昂更是大笑不已。

“好啦,改天我好好教你就是啦,你這麼聰明一學就會。”摩昂故意讚賞伊爾莎,不忍心看她花一般的笑臉露出委屈的神色,想逗她一笑。

“要是下次你能好好教我,那我就原諒你。”伊爾莎把小臉一仰,一隻手托住細腰,一副傲嬌的模樣,腮上的紅暈被晚霞染得更紅了。

“好好好,下次一定好好教,誰讓你比這花還美呢。”摩昂把花送到伊爾莎麵前,眼前的容顏比花還嬌羞。

伊爾莎沒有說話,一把接過花低頭淺笑,把臉埋在花裏,眉邊一片緋紅暈染到鬢邊。

夕陽下一對修長的身影在草地上延伸到很遠很遠,仿佛日後無數歲月積攢的柔情,此刻融化在風裏,讓人暢意地笑、歡快地鬧。

不一會侍衛前後守護著布麗可趕了上來,隻見布麗可仰頭望向他倆高喊。

“你倆跑得好快呀!是不是摩昂大人欺負你啦?”布麗可眼尖,看到伊爾莎羞紅的臉,打趣道地說道。

“有你在,她才不敢呢。”伊爾莎故意說道,朝摩昂丟了一個白眼。

“夫人說笑了,伊爾莎很聰明呢,射箭學得比我都好了。”摩昂恭敬地對布麗可說道,眼睛卻看向伊爾莎,眼角掩飾不住的偷笑。

“你們倆呀這一路也鬧夠啦,有你們作陪,我都感覺這風都是甜的。”布麗可停馬立著,閉眼深吸了一口氣。

“夫人可是累了?咱們已經走了一半的路程啦,天黑前就能到達空穀。”摩昂立馬換了一副嚴肅的表情,恪盡職守地問道。

“不累,好久沒這麼熱鬧過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那夫人可要把伊爾莎留在身邊長久作伴。”摩昂笑著對布麗可說道,嘴角掩飾不住的得意之色。

“我是願意呀,不知道伊爾莎怎麼想。”布麗可故意拿眼睛覷著伊爾莎,一臉壞笑。

“我留下來也是陪你呀,咱們快走吧,肚子都餓啦。”伊爾莎衝布麗可甜甜一笑,策馬飛奔而去。

身後是布麗可銀鈴一般的笑聲,衝著伊爾莎一陣大笑。

月光掠過樹梢,夜色緩緩流過,一行人下了馬走在夜霧彌漫的橋上,大殿已燈火通明,阿婆聽到馬蹄聲,早已帶著侍女恭候在門口。

“夫人一路勞頓,請先去歇息,我帶著人把這些藥材送回調香室。”摩昂下了馬,躬身扶著布麗可從馬上下來。

“那就辛苦摩昂大人了,我和伊爾莎先進去啦,明早還要早起製藥。”布麗可下了馬對摩昂說道。

“摩昂大人辛苦啦!”伊爾莎衝著摩昂甜甜一笑。

“伊爾莎客氣啦,請陪同夫人進去吧。”摩昂回敬伊爾莎一個舒心的笑容,月光下他一身銀白色的鎧甲閃著朦朧的光暈,趁著他蒼白線條流暢的臉龐,清澈的眼睛中流著月光的華彩。

伊爾莎點頭一笑,扶著布麗可向通往大殿的台階走去,阿婆早已帶著侍女提著銀燈迎來。她們徑直進入餐廳,在外奔波了一整天,餐桌上的布麗可顯得異常疲憊,燈火中的臉龐沒了神采。

“伊爾莎,今天真是又開心又疲憊,已經很久沒有人陪我了,很幸運能采到這麼多回魂草。”

“是呀,有了這些回魂草就有了希望。”伊爾莎吃了一大口食物說道,跑了一天的路確實餓了。

“那咱們要早起,早點製好藥送過去,我才安心。”布麗可安心地說道。

“我吃好啦,那咱們早點休息吧。”伊爾莎站起身來,她看得出來布麗可確實很疲憊了,而且她今天見到洛汗王宮之後心情略顯憂鬱,想讓她早點休息。

“好吧,我也吃好了。”布麗可站起來,一直侍立在側的阿婆趕緊迎上前來扶著她的手臂。

她們相互道了晚安,各自回房休息。

布麗可坐在寢宮中的燈光下,此刻卻無睡意,洗漱之後她穿著一件絲質的長裙,銀色的長發披在兩肩,眼中跳動的燭火似起伏的思緒湧上心頭,晚風早已把她的心思吹向了洛汗王宮。

像是隔著一片無邊的雲海,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邊,如果思念能夠穿透靜默的夜色,夜風中的低吟也許是淚水低落的心碎之聲,月光似知曉心事一般,此刻它穿過輕掩的窗扉悄悄溜進來,陪伴著這位長夜裏經常獨自流淚的人,也許隻有月光知道她曾經對黑夜說過什麼。

“陛下.....陛下......”她輕念著,似呼喚著一個遙遠的名字,不知那個她不能靠近又不忍離開的人此刻是否也在同一片月光下,思念著難以安眠的她,她永遠無法忘記初相遇時兩顆對望的心,流動著濃烈如火的柔情。

隻有她能讀懂他深邃眼神中隱匿的柔軟,那是無情歲月背後的一片赤誠,他全部給了自己,而自己回敬的是逃避中掩飾的無奈。

布麗可從梳妝台上拿出一個精致的小木盒,裏麵是一枚帶有特殊花紋的寶石戒指,在燈光下顯得異常奪目,她虔誠地放在手心像是托著一件意義重大的信物,隨後陷入了沉思,燈火中她的臉上帶著朦朧難以琢磨的神色。

“伊爾莎,你胸前為何會帶著那串項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