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北海島國(3 / 3)

“那你們繼續鬧吧,我去前麵查看啦。”伊爾莎無奈地說道,然後繼續往前走,隻聽身後他們兩個吵個不停。

伊爾莎一直往前走,幽暗的前方似乎有個東西冥冥中一直指引著她,仿佛她的到來是一種特定的安排,這裏的瑁瓏樹像一個個巨大的傘,灑下密密麻麻的枝葉,伊爾莎撥開厚厚的葉子,仿佛來到另一個世界一般,這裏幽靜得似沉默的遠古時代,樹木間仿佛竊竊私語一般,整個林子瞬間活躍起來,似乎它們正在等待伊爾莎的到來,這裏依然很幽暗但是卻透著愉快歡欣的氛圍,伊爾莎仿佛提前感受到了自己十八歲成人禮的盛典一般,這裏每顆瑁瓏樹都仿佛從遠古時期活了過來,它們不再有枯萎衰敗的氣象,每顆樹杆仿佛注入了新生的力量,瞬間變得歡欣鼓舞搖著樹枝做著歡迎的姿勢。伊爾莎被這種氛圍感染了,似乎忘記了身處何地,隻覺得在最大的一顆瑁瓏樹杆邊有個隱隱約約的光在垂下的枝葉間若隱若現。

伊爾莎走過去,伸手撥開枝葉,一個長滿青苔的雕像聳立在草叢中,頭上長滿了野草和枯枝,身上爬滿了藤蔓和落葉,伊爾莎拂去雕像臉上的青苔和落葉,一張明媚低垂的臉漸漸清晰,似沉睡的仙女拂去臉上的月華,緊閉的細長眼瞼,高高隆起的鼻子,線條柔美的嘴唇和微微翹起的下巴,鼻翼下的人中線修長而深刻,整張臉立體飽滿,那沉睡的眼睛顯得縹緲而靜謐,這是一個美人雕塑,不知是從什麼時期孤單而落寞地遺落在這片遮天蔽日的荒林裏,伊爾莎心下悸動仿佛前世未止的心跳,總感覺前世像是見過她一般,今生又得以重逢,雖然滄海變了桑田,但是那曾經的熟悉感依然縈繞在眼前。

就在藤蔓爬滿的胸前一片光暈隱隱閃耀著,伊爾莎扒開纏繞的枝條,在雕像胸前掛著一個精致又略顯低調的項鏈,如同黑夜中的暮星一般閃著柔美的光芒,靜靜地在這片荒蕪的山穀裏展覽了千年,似乎在等待主人的到來,伊爾莎伸手去觸摸,這枚項鏈輕輕地滑落在她手中,落在手心涼涼地但又有熟悉的溫度,伊爾莎被它深深地吸引了,她從來沒見過這麼美的項鏈,不禁癡癡地觀賞著。

“伊爾莎?伊爾莎?你在哪裏呀?”

伊爾莎聽到特蕾希和皮瑟的喊聲,回過神來回應他們。

“我在這裏,你們快過來呀!”

“伊爾莎......伊爾莎.......”

特蕾希和皮瑟的聲音越來越近,然後隻見他倆的身影穿過林葉閃了過來。

“伊爾莎,你怎麼跑了這麼遠了?我們差點找不到你啦。”皮瑟埋怨道。

“伊爾莎,你怎麼啦?你手裏拿的是什麼呀?”特蕾希眼尖,看到伊爾莎茫然的表情不禁問道,隨後她看到伊爾莎舉在眼前的手心裏有一枚發著光的項鏈。

“你們開看,這是我剛在這座雕像上拿下來的。”

“拿給我看看!”特蕾希從伊爾莎手中接過項鏈,“真美呀!天哪,我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項鏈,我敢說伊爾莎你所有的項鏈都沒有這件漂亮,雖然它表麵有不少苔蘚,但是你看,它依然是那麼亮。”特蕾希拿在眼前看得目瞪口呆,由衷地讚歎道。

“這裏怎麼會有一座雕像呢?還有這麼漂亮的項鏈?”皮瑟被眼前的雕像吸引了,走過去繞著雕像轉了一圈,低頭沉思著。

“是啊,這裏很荒蕪很明顯沒有人居住過,這麼會有座雕像呢?”伊爾莎也疑惑道。

“哎呀,你們管它呢,誰知道幾百年前這裏有沒有人住過呀。”特蕾希的心思都被眼前的項鏈吸引了,才不管有沒有雕像呢。

“也許這裏很久以前是有人居住的,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變成了峽穀。”伊爾莎盯著雕像說道。

“你說的對,這座海島不知道多少年了,有點變化也很正常嘛。”皮瑟含糊地說道,他才不想為這點小事傷腦筋呢。

“對呀,有點變化才正常嘛,不過,伊爾莎,看來你跟它很有緣,這麼美的項鏈居然被你發現了。”特蕾希把項鏈放在伊爾莎手裏。

“是呀,我也覺得很奇怪,就好像有東西指引著我,讓我一直往這裏走似的。”伊爾莎接過項鏈說道,她也很納悶這是怎麼回事。

“這就是緣分呀,不然這座島上這麼多人都沒發現它,偏偏被你發現了呢,所以這枚項鏈你要好好收藏起來,說不定是你的幸運之物呢。”特蕾希高興地說道,伊爾莎得到這麼一枚漂亮的項鏈,她是真的替她感到開心。

“你真的這麼認為嗎?難道這裏麵沒有其他的隱喻嗎?比如晦氣?”伊爾莎瞪著眼睛看著特蕾希,略有遲疑地問道。

“呸呸呸,什麼晦氣,這麼好的項鏈怎麼會是晦氣呢,這一定是好運氣,你趕緊收好啦。”特蕾希把伊爾莎中的項鏈拿起來放到她的腰帶裏收好。

“就是,伊爾莎,你快收好吧,這麼好看的項鏈別人高興還來不及呢。”皮瑟也跟著說道,雖然他並不關心女孩子的小飾品,但是他看了一眼這枚項鏈就覺得很美,他想如果能帶在伊爾莎的脖子上肯定很漂亮。

“那我就收好啦,但願它真的能給我帶來好運氣。”伊爾莎低頭緊了下腰帶,把項鏈收好。

“這片山穀裏並沒有發現異常,不知道密林裏可有什麼情況?”皮瑟向穀口張望著。

“穿過穀口就到海灘了,咱們可以繞到密林裏去看看。”伊爾莎說道。

“那咱們走吧。”特蕾希跟著說道,她心裏很想去沙灘、密林玩耍。

他們三個人摸著石頭淌著水往前走,快到穀口時,聞到了紫丁香的香味,兩側山坡上長滿了大片的紫丁香,陽光穿過穀口照進來,在幽暗的樹蔭下,紫丁香仿佛一團團紫色的光點散發著朦朧的光暈,穀口的瑁瓏樹漸漸稀疏,懸崖的雜草叢中開著白色的鈴蘭花,在綠葉間似一顆顆晶瑩剔透的小鈴鐺,散發著淡淡的幽香,寬大葉子的芭蕉樹在陽光下擎著碧綠的手掌,似乎是遮擋著行人的去路,葉子上的細長紋路清晰可見,被陽光梳理得似一頭帶著光澤的秀發。石頭縫裏長著其他叫不出名字的雜草和野花,一直延伸到海邊,在海水的衝刷下低著腦袋,一陣風吹來,它們又抖落一身的海水,在明晃晃的豔陽下驕傲地抬起頭來。

一望無際的碧海翻滾著雪白的浪花,海麵起伏著金燦燦的光點,仿佛追逐著隨風飄動的絮狀白雲,幾隻大海鳥在浪花間撲扇著翅膀,發出一陣悅耳的鳴叫,鹹澀的海水隨著海風沾在嘴唇上,這是他們從小到大熟悉的海洋味道。

“哇,這個季節的大海最美啦!”特蕾希站在一塊岩石上高舉著雙手歡呼道。

“特蕾希,咱們快走吧,繞過這片岩石就能到密林了,其他侍衛都在那裏呢。”伊爾莎走在前麵,轉過身來向特蕾希招手道。

“來啦!來啦!”特蕾希在岩石上蹦蹦跳跳,活像一隻細手細腳的海鳥。

突然密林的上空飛出一團黑色的東西,速度極快,一轉眼就不見了。

“伊爾莎,你說會是誰打蛟魚的主意呢?我總有種不安的感覺。”皮瑟抬起頭望向密林的上空,對前麵的伊爾莎說道。

“我也有種心神不寧的感覺,眼睛一直在跳。”伊爾莎也注意到了那團很突然的黑色,望著密林的上空。

這時,密林那邊突然傳出一陣雜亂聲,她們此時在海灣的內凹處,正好可以切入密林的深處。

“皮瑟,你聽?密林裏好像有動靜。”伊爾莎右手聚攏放在耳邊,側耳傾聽。

“好像是的,咱們從這邊進去。”皮瑟也聽到了動靜。

“特蕾希,快跟上,快到密林裏去。”伊爾莎向特蕾希揮手道,然後快步穿過岩石,飛奔著投向了密林裏。

正午的密林依然很幽暗,密密麻麻的枝葉擋住了陽光,腳下是潮濕的枯葉和殘枝,以及一些滑溜溜的碎石,伊爾莎在密林裏穿梭,似乎聞到了一股蛟魚的血腥味。

“公主殿下,我們在這邊。”早上和她一起執勤的那幾個侍衛透過低垂的樹葉看到伊爾莎往這邊跑,就向她喊道。

“阿哲,可是有什麼發現?”伊爾莎看清了他們的身影,老遠就喊道。

“公主殿下,我們在這裏發現了蛟魚的血跡,還發現了幾個黑衣人,我們的腳步聲驚到了他們,他們就乘著幾隻極大的飛鳥很快就飛到林子上空去了。”為首的阿哲是個年輕聰明的小夥子。

“血跡?”伊爾莎快速跑到阿哲麵前,看見他腳下有一片暗紅色的血跡,她俯下身來仔細觀察。

“這是蛟魚的血跡,已經凝固了顏色也變暗了,怕是昨天夜裏留下來的,那群黑衣人是什麼樣的?你們可看清了?”

“公主殿下,我們當時看到蛟魚的血跡,就快速跑過來,驚動了他們,他們閃的極快,沒有看清楚臉,他們大概有十幾個人,都穿著黑色的鬥篷帶著兜帽。”其他侍衛向伊爾莎彙報道。

“北海似乎沒有這樣的人,這麼熱的天誰會穿著鬥篷躲在密林裏呢?”伊爾莎站起身來向四周張望。

“公主殿下,可是發現了什麼?”皮瑟和特蕾希氣喘籲籲地跑過來,他們看到伊爾莎緊張的神情,就吃驚地問道。

“你們快看,這裏有一大片蛟魚的血跡,阿哲他們說看到了一群黑衣人。”伊爾莎對他倆說道。

“這就奇怪了,情況隻有一種,那就是北海有外人進入!”皮瑟盯著那團血跡,堅定地說道。

“你說的很對,隻有這一種可能,咱們快四下散開到處找找,看看可能找到其他線索。”伊爾莎迅速吩咐大家散開。

“伊爾莎,咱們倆個一起吧。”特蕾希要求和伊爾莎一道。

“也好,走吧,也許他們會留下什麼蛛絲馬跡。”伊爾莎對特蕾希說道。

此時已經過了正午,正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但是林子裏卻很清涼,海風中夾雜著紫丁香的味道,透著午後慵懶的氣息,但是伊爾莎的心卻緊繃著,在北海嚴密的防守下,外人竟然隨意進出北海,而且還打起了蛟魚的主意,這件事很嚴重,對北海而言是不小的危害,如果不能及時解決,後果不堪設想。

“伊爾莎,你快來,這裏有支箭。”皮瑟在遠處向伊爾莎急切地喊道。

伊爾莎聞聲快速飛奔而來,“皮瑟,怎麼啦。”其他人也聞訊趕來。

“你看!”皮瑟手裏拿著一支黑羽箭,箭頭還帶著已經發黑的血跡。

“給我!”伊爾莎接過黑羽箭,聞到了蛟魚血液的氣味,“是蛟魚的血跡!”

伊爾莎手裏拿著那支箭仔細觀察,隻見箭頭鋒利無比,幽幽地發著藍光,靠近箭杆處還有一個很特別的符號,似一個骷髏的眼睛,黑森森的攝人心魄。

“你們看!這不是北海的箭,咱們的箭杆是用瑁瓏樹的樹枝做的。”伊爾莎把這支箭傳給其他侍衛看。

“確實不是咱們北海的箭,這箭頭的符號我們從來沒見過。”阿哲和其他侍衛仔細觀察了這支箭,然後向伊爾莎說道。

“這就奇怪了,你們可曾在別處見過這樣的箭!”伊爾莎向他們問道。

“北海的侍衛都沒出過這座島,每次去航海貿易時都是奧倫宰相帶著他府上的侍衛同去,也許他會見過呢?”阿哲說道。

“有道理,公主殿下,要麼咱們去找奧倫宰相問問呢?”皮瑟跟著說道。

“這倒是個不錯的提議,這樣吧,阿哲你帶著其他侍衛先回去用午餐吧,下午繼續四處巡視,晚些時候咱們值班室會麵。我和皮瑟、特蕾希去找奧倫宰相。”伊爾莎從阿哲手裏拿過那支箭,向他吩咐道。

“是,公主殿下,你們一路當心。”阿哲和其他侍衛向伊爾莎拱手道。

“那就這樣啦,咱們各自行動。”伊爾莎說完就帶著皮瑟、特蕾希朝密林的出口走去。

奧倫的宰相府就在中央噴泉廣場的西南方向第二條大街上,他們三個人穿出了密林,沿著山路向上走,腳下碎石間是雜亂的灌木和野草,以及相互纏繞的枯藤和荊棘,上麵開滿了藍紫色的牽牛花,在午後的陽光下張開喇叭似的花瓣,似一個個雄赳赳的侍衛,吹著嘹亮的號角。越往上走草坡上的牛羊、籬笆柵欄、樹蔭下的村莊,都在午後的陽光下懶洋洋地沉沉欲睡。

“皮瑟,你餓了吧?”特蕾希聽到一陣肚子咕咕叫的聲音,回頭對有氣無力的皮瑟問道。

“咱們還沒吃午飯呢,肚子能不叫嗎?”皮瑟咽了下口水,眯著眼睛說道。

“辛苦你們跟我跑了這麼久,馬上就到宰相府上了,咱們找他要點吃的。”伊爾莎安慰道,錯過了午餐時間她也很抱歉,但是事情緊急,她不想耽誤時間。

“伊爾莎,看你說的,你都沒說餓呢,我們也不餓,我隻是早餐吃得太少了。”皮瑟明白伊爾莎的心意,就輕鬆地說道,每當緊急情況時,他總不會拖後腿。

“那咱們加快速度,很快就到啦!”伊爾莎對他們兩個的好意心領神會,很感激他們的體諒。

他們穿過午後的噴泉廣場,走在鵝卵石鋪成的西大街,一會就來到了宰相府門口,宰相府是一座玉石砌成的宏偉建築,並無其他裝飾,略顯樸素保守,相似了奧倫謙遜的作風。 守門的侍衛看到伊爾莎,恭恭敬敬地走上前。

“公主殿下!可是來找宰相大人?”守衛的侍衛說道。

“是的,不知宰相大人可在府上。”伊爾莎問道。

“回稟公主殿下,很不巧,宰相大人午飯後就匆匆出府了。”

“他可交代去了哪裏?”

“這個宰相大人並沒有交代,我們也不好多問,公主殿下,您還要進去嗎?”

“哦,原來是這樣,那我們就不進去了,等宰相大人回來,向他通報我來過就行。”伊爾莎神色如常地說道,不管在任何情況下,她都要保持鎮定。

離開宰相府他們沿著西大街往回走,伊爾莎對皮瑟、特蕾希說道:“咱們回宮殿吧,特蕾希帶著皮瑟去找吃的,我去找父親,向他彙報這些情況。”

“走吧,我知道哪裏有吃的。”特蕾希向皮瑟說道。

“那就太好了。”皮瑟眼巴巴地說道,看來是真的很餓了。

他們穿過王宮的大門,伊爾莎徑直去往埃德隆辦公的宮殿,特蕾希帶著皮瑟去找她的侍女玩伴,在她們那裏能找到麵包吃,此時快到下午茶點時間了,這些小食她們估計都快準備好了。

伊爾莎走上通往大殿的台階,然後左轉進入偏殿,這是埃德隆辦公的小宮殿,進門是一間寬闊的大廳,玉石般的室內掛滿了帷幔,牆壁上掛著曆代君王的畫像,相框鑲嵌著晶瑩的珍珠,發著幽幽的光,那些古代君王的眼睛仿佛在看著伊爾莎,巨大的寶座後麵是一排排書架,擺滿了各種書籍典藏,這些是北海的知識寶典,雖經歲月卻不染塵埃,很小的時候,父親總是帶著伊爾莎在這裏看書,教會她很多知識,所以她每次來這裏,總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埃德隆坐在座位上正低著頭處理手裏的文件,聽到門口的腳步聲,抬起頭來看到伊爾莎的身影。

“伊爾莎,你怎麼來了?剛才祖母差人來找你,說你沒有回去吃午飯。”埃德隆目光溫柔地看著伊爾莎,語氣中盡是關愛之意,除了特殊情況,幾乎每天他都在這裏處理北海的事務。

“父親,我有事情向你彙報,你看看這是什麼?”伊爾莎把手中的黑羽箭遞給埃德隆。

“這並不是咱們北海的箭,你怎麼會有這個?”埃德隆接過來仔細打量了一會,然後說道,眼中滿是驚疑。

“這是侍衛在密林裏發現的,還發現了一大片蛟魚的血跡,密林裏還藏著一批身穿黑色鬥篷的人,侍衛離得遠,並沒有看的真切,被他們逃脫了。”

“有這種事?”埃德隆如遇大敵一般,十分震驚,從座位上跳起來,背著手來回踱著步,緊閉的眉頭看得出來他在深思,自從他從老國王手裏接手北海君王一職,幾十年來北海一直太平,如今發生這樣的事,是他未料到的。

“我們想著宰相大人經常航海去貿易,說不定在陸地上見過這樣的箭,但是我們去他府上時,門口侍衛說他有事出去了。”

“伊爾莎,此事非同小可,看來北海要出事了。”埃德隆緊緊盯著伊爾莎,眼神中透著一股冷厲的光。

隨後他向門口的侍衛官克雷格吩咐道即可去尋找宰相,並且通知其他大臣來大殿商議,克雷格領命而去。

這時,侍女進來告知茶點已經擺下,就在小花園的栗樹下。

“伊爾莎,趁這點時間,你隨我去用點茶點,咱們兩個已經好久沒一起好好說說話了。”

“好的,父親。”伊爾莎確實很餓了,就迫不及待地向花園走去。

這是一座小巧的玫瑰花園,茶點就擺在栗樹下的小桌子上,雪白的餐巾上有銀色的茶壺,滴著油汁的烤麵餅,冒著香味的司康餅,以及一些時鮮的水果,鴿子在頭頂撲扇著翅膀,停在樹枝上,玫瑰花的香味送來舒適涼爽的夏日午後獨有的味道,西斜的陽光在頭頂的枝葉上編織著斑駁的圖案,在草叢上投下淡淡的影子。

伊爾莎真的很餓了,大口地吃著食物,把困擾自己的問題暫時放在腦後,坐在對麵的埃德隆則飲著茶,眼睛一直盯著伊爾莎帶著眼罩的那隻眼睛,憂鬱的眼神略有所思。

“伊爾莎,再過一個月就是你十八歲的生日了,你可真的已經長大成人了,這些年你不斷磨礪自己,處理事務有條不紊,像個繼承有該有的風範。”

“父親,您從小就教導我要做個優秀的君主,雖然我從不敢懶惰,隻是有您在,我還能再逍遙很多年呢。”伊爾莎大口地吃著食物,頑皮的笑著,像她小時候在父親膝頭撒嬌一樣,從小沒有了母親,埃德隆對她很是溺愛。

“我的伊爾莎已經長大了,將來會是一個合格的君王,北海有你在,我很放心。”埃德隆語重心長地說著,話語中飽含深意。

“父親,您今天是怎麼了?北海在您的治理下百姓安居樂業,沒有人能取代您的地位。”伊爾莎停下口中的食物,不明白父親今天為何與往日略顯不同。

“傻孩子,父親怎麼能一直陪著你呢,你總要獨自麵對這一切。”

“父親,我希望您和祖母能陪我很久很久,咱們一家人開開心心地在這個島上生活。”伊爾莎聽了父親略帶傷感的話,不由得心頭一酸,因為從小沒有母親,她和父親的關係特別好。

這時,侍衛官克雷格進來回稟,說是其他大臣都已經到齊,宰相大人也在來的路上。

“父親,我吃好了,我想去找皮瑟他們,去海邊再去看看。”伊爾莎站起身來,向埃德隆說道。

“去吧,天黑後要注意安全,早點回來。”埃德隆也站起身來,對伊爾莎叮囑道。

“是,父親,那我走啦!”伊爾莎向埃德隆告辭後就去找皮瑟、特蕾希。

埃德隆盯著伊爾莎消失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隨之是一副飽含心事的陰沉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