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殘子之死(中)(1 / 3)

天殘子嗬嗬一笑,看這小姑娘雖不十分標致,卻也眉清目秀,臉上皮膚因風吹日曬而略顯枯燥,不覺心生愛憐,微笑說:“你見過神仙嗎?”

小姑娘搖搖頭。

“你看我像神仙嗎?”

“像啊,要不然,你不用劃槳,為什麼我的船會走呢?”

“這算什麼,不過粗淺的氣功而已,你要願意,你也可是做到。”

“我?我可不會。”

“我教你,你就會啦,但要不怕苦,勤練幾年,就能做到。”

小姑娘想了想說:“苦我倒不怕,不過要天天幫我爹爹打魚,沒時間練。”

“白天沒功夫,晚上也沒有嗎?”

“那倒有,”小姑娘笑道,說,“每天打完魚,回家再幫娘把豬和鵝喂了,吃過晚飯就沒事了,不過今天可不成。”

“為什麼?”

“我弟弟明天滿月,家裏來了好多客人,我要幫著爹爹做很多事情,恐怕明天也沒空的。”小姑娘說著一臉失望。

天殘子嗬嗬笑道;“這倒不妨,你隻要記得住,等有時間了再練就行。”

“真的嗎?”小姑娘想了想又問,“老神仙爺爺,你教我氣功,那就去我家做客吧,好讓我爹爹謝謝你。”

天殘子捋了捋胡須笑道:“我正是去你家的,不過我教你氣功的事,還是不要讓你爹爹知道的好。”說完又解釋道,“等你練得也能憑空讓船而行,再讓他知道,好給他個驚喜,好嗎?”天殘子本是聽了剛才那漁夫的話,對這小姑娘父母重男輕女頗為不滿,所以有意傳這小姑娘一點功夫,一來可強身健體,二來也可使她以後不被人欺負,卻並不願意與她有什麼瓜葛;況且此處乃衛家堡的地盤,那衛家堡堡主衛道有點小心眼,讓他知道自己在他的地頭傳武授徒,未免犯了些江湖規矩,落下話柄,是以叮囑這小姑娘暫且保密。

小姑娘想了想,笑道:“好,那就先不告訴他。哦,對了,你說是去我家的,莫不是也來喝我弟弟的滿月酒嗎?”

天殘子搖搖頭說:“我是受鮮列將軍所托,來接他的兒子鮮明的,鮮列將軍說他住在你家,是嗎?”

“我表弟?”小姑娘有些吃驚。

天殘子見小姑娘這樣神色,鄒眉問:“怎麼?難道他出什麼事了?”

“哦,倒沒什麼大事,這兩天他天天做惡夢,病倒了,我爹爹說等過了弟弟的滿月就要派人把他送到舅舅那裏去呢。”小姑娘說著又問,“你從我舅舅那裏來嗎,我舅舅一家人好嗎,還有我哥哥,你見過他嗎?一年多沒見他了,我真想他。”

天殘子聽小姑娘問,正不知如何回答,卻見她說到哥哥時眼圈竟紅了起來,問:“怎麼你很想你哥哥嗎?他叫什麼?對你好嗎?”

“當然了,從小到大,哥哥是對我最好的人了?他叫明亮。”

“明亮,”天殘子嘴裏重複著,心中卻是一驚,那被殺的年經人莫不是這小姑娘的哥哥。但看這小姑娘一臉思念之色,頗不忍心將此事告訴她,當下轉移話題問:“哦,他叫明亮,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名真,認真的真。”

“明真,好名字,真生善,善生美,好,好。”天殘子讚著,腳下卻不再用力,任小舟在水中飄蕩,把一套簡單的內功心法傳給她。這小姑娘雖然是一漁家民女,卻也聰明伶俐,加之這套心法口訣很少,不過是他殘教弟子修習內功的入門功夫,所以至小舟靠岸時,這小姑娘已背得滾瓜爛熟。天殘子又囑咐了一些練習要點,交待已畢,也到了這小姑娘的家。天殘子向明德說明原由,看了鮮明病情,不過受驚所致,並無大礙。他因明德重男輕女,因而對他頗無好感。又想到他大喜之日,也不願把鮮列並明真的哥哥——他的大兒子——已死的消息告訴他,反正不久戰報自會傳來。當下告別明德,攜了鮮明,連夜離開。

鎬京,大周都城,天下八百諸候朝聖之地。天一樓,鎬京城內最豪華興隆的酒樓,這日更是賓客如雲,好不熱鬧。將近中午時分,酒樓門前來了一老一少,正是天殘子和鮮明。一路上天殘子把鮮明家中變故和其父臨終所托已向他言明,這鮮明年經雖幼,卻已粗懂人事,哭上一回,已知事已至此,傷心無用,隻得跟著天殘子一路向殘教總壇岐山而來。此時路過鎬京,鮮明英俊的臉上雖有悲切之色,然而眼神卻深沉精冷,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再加上這幾日,天殘子有意磨其心性,也不管他傷不傷心,一路上吃喝住行,全讓他一個七八歲的少年打理,是以兩人到了門口,鮮明不待吩咐,抬步領先欲進,不料竟被門口的兩個夥計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