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聽著我的故事,小棒子一天天的長大。直到1999年,小棒子16歲,這時候他已經成長為一個擁有高超智慧,獨特世界觀的天才少年。而我,18歲了,和小棒子一起,我度過了不清楚滋味的幼年,總是犯迷糊的少年,成長為一個到處惹是生非的青年人。這些年我對小棒子的控製與教育一點也沒敢放鬆,卻越發管不住自己,忘記自己是誰了。
那一年的冬天雪很大,嘩啦嘩啦的像一堆碎瓦片。吃過年飯,我和小棒子相約到山上逛逛,順便抓點野物再過個“小年”。我們爬的是平時經常去的那座山,它的名兒是我們給取得,就叫“大山”。大山並不高,大概百來米吧,我們隻用了5分鍾就爬上了山頂並巡視了全山的每一個角落,什麼也沒有。我們對這個結果是不滿意的也是滿意的,說滿意是因為“在我和小棒子的統治下,這座山上如果還有比螞蟻大的活物簡直是對我們兩殘忍手段的侮辱”,說不滿意則是因為好歹我們是報著僥幸心理上來的。那些年,這樣的事情一件件的積累,我心中的那個欲念越發清晰:“‘追求完美’是人類最大的玩具,它轉移了人類的大部分智力注意力,沒有它,人類會更快的接近滅亡。
那一天在山上我和小棒子忽然談起了理想,我知道隻要不回頭,我們是不會難堪的。小棒子說自己想當一個物理學家,我絲毫不懷疑小棒子的物理天賦,因為這是我一手培養起來的,我在很小的時候就讓他與世界的聲音保持著距離,他的世界是我為他編織的一個世界。他大了,他既不會相信我給他的那個世界,也不會相信眼前的這個世界,他將有更多的有效注意力去建立自己的世界。我知道小棒子將來可能會很偉大,甚至超過我,流名的時間比我還長,我可能隻會被人記住一萬年,而小棒子則可能永垂不朽。他向我說自己的理想的時候興致很高,我知道他平時說這些大概沒多少人理,也沒多少人懂,把他憋壞了,就也鼓足了勁聽他講,他一停,我就一笑。從阿基米德定律成立的前提條件到麥克斯偉方程還能存在多少年,他一直說,我一直聽。風一吹,山上是兩傻牛。
天已經很晚了,在我幾乎聽完一遍物理編年史後小棒子忽然表示願意聽聽我的理想。這裏有一點要說明一下,隨著年齡的增長我已經把小棒子當朋友了,並且給予了他相當大的“平等”空間。其實我一直弄不清楚是不是因為戲弄久了習慣了我再也舍不得了,還是累了不了決心去再培養一個玩具了,於是便開始向什麼妥協。也可能是因為人的一生隻會有一個玩具吧,而我的那個就是小棒子。
我說我想去殺幾個人,因為我沒試過。我說著,離開了。他沒說什麼,他有一點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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