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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離開了,沒有告別儀式,小棒子也隻是知道。沒有人知道我會去哪,這其中就包括我自己。

當時的情形是十分莊嚴的,我和小棒子都處於一種“自認為很神聖”的狀態。作為一個很聰明卻還遠遠不能意味到真誠含義的小夥子,小棒子無疑是出色的,他配合我完成了這一次不知所以的對話,他是不會去弄清楚話的含義的,保持著一種“我理解”的心態看著我離去。

我走了,卻一點也感受不到我能夠想象並且相當期待的容光。我似乎一點也沒想過要和誰告別,也沒有什麼迷人的風景恰好從我腦子裏經過。過去就像一片空白。很久以後我告訴“神哥”我這種奇妙的感覺時,他麵帶笑容由衷的對我說了一句:“你是一個幸福的人。”我知道他是錯誤的以為我可以淡然的看待記憶才這樣說的。

冬天,若幹年前我就是在這個季節出生的,同樣是這個季節,我將離開這裏,不知道到哪裏去,去做什麼。我穿著一件米色的綿襖,一條牛仔褲,一雙劣質的旅遊鞋向遠方走去。我先是搭車去了鎮上,一個我經常去卻一點也不熟悉的地方:那裏有一個劇院,我在那看過電影;有一個米行,有深愛的姑娘;有一個絹花裝飾的廣場,是我常常等待哥們的地方;還有很多叫不出名字的麵孔,我曾經對他們笑過。

不知道為什麼,我並不打算停下來,也許是因為我身上的錢還夠坐到縣裏的長途汽車站。我很快的上了一班車,大過年的,車並不多。我上去的時候站的位置還有些,我找了根小柱子靠著開始打量車裏的人,沒有熟人。

我當時的另一重身份是縣一中高三五班的學生,所以到了縣裏,我特地去學校看了看。在離校門還有200米的時候,我就開始興奮起來,原因是我看見了學校的鐵欄杆,看著就親切。這個事還得從一年前說起,我高二,小棒子高一(這小子跳了級),那天他入校,我早早的就在門口等著了,心想這回混帳王八蛋湊雙了,為了表示內心的無比喜悅,我把帶來的生紅薯在化學實驗室的酒精燈上烤了,送給小棒子吃。那小子是個識貨的人,一吃就開始誇個不停:“嘿,小衣哥,這東西好啊,一股子酒香”,我看那小子樂了就開始動手了,這是我的習慣,看見人家樂了就喜歡幫對方降降溫。我衝過去,右手奇快把小棒子的臉一揪,然後就躲到一邊傻樂去了。根據我長時間的實踐,這種情況下很容易看出一個人的性格:倘若他衝過來無論如何也要回上你一下子,嘴裏還冠冕堂皇的放屁,那必是個心胸狹窄,yu望強烈之人,是渴望聰明卻無慧根之人,這樣的人少惹;倘若他受就受了,嘴裏不說,手上也不表示一下,就當什麼事也沒有,嘿,這人也少惹,大多是一些大有機心卻還不到家的人;剩下的就兩種了,要麼是機心之集大成者,自己沒有慧眼,看不來的,還有一種則是咱們老百姓自己的性格。以上種種,都需要遵循實踐。小棒子久經測試,所以這一套對他不大管用了,他隻是發了點怨氣,將手山的紅薯皮朝我丟過來,還好,在家裏的時候我一直沒真心教他用石頭擊麻雀,可見我總是有先見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