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有緣無分(2 / 2)

“我不懂!”老潘覺得憑自己的榆木腦袋實在弄不明白她提出來的這個十分抽象的問題。

“哎呀!哥哥!老潘!你是怕你不行吧?你敢說你不是男人嗎?”苗紅梅步步緊逼,咄咄逼人。

“我是男人!我行!”老潘充滿自信地說道。

“是男人、行就行!就怕不是男人、不行!”說話時苗紅梅的臉紅一陣白一陣。

“行又怎樣?不行又怎樣呢?”為了抵抗、拒絕她,老潘又和她耍起了嘴皮子。

“行,我今晚就睡在這兒;不行,我們從此拜拜!”苗紅梅斬釘截鐵地說道。

“不行!”老潘直截了當地說道。

“不行,就拜拜!”苗紅梅說罷,氣得背過身去,裝著要離去的樣子。

“我不是那個意思!”老潘急忙去拉她的手臂。

“那你是什麼意思?”苗紅梅轉過臉來麵對著他。此時她的一對“大波”差不多挨在了他的搓衣板似的胸脯上。

“我的意思是等我倆結過婚之後我倆再在一起。我們都是正經人,得守規矩,我們不要被人家罵為老不尊!我們得在晚輩麵前挺起腰杆子,當好他們的楷模!”老潘正氣凜然,理直氣壯。

“多少人像你噢?這是改革開放的年代,你還那麼保守!”苗紅梅又是怨恨又是憤怒。“和我睡一晚,你就成壞蛋啦?我真不明白!多少人還巴不得呢!”她自言自語道。此時她如何處置自己,猶豫不決。

“打我小的時候,我老子就教育我要我一輩子老老實實地做人。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長大後,我為人一直作風好,從不亂搞。我老婆佩服我這個優點,熟悉我的許多人也佩服我這個優點。這麼多年我都是這樣過的,從不瞎來。既然我做一個本分人、正經人、清白人得到了大家的讚揚,我又何必輕易地改變呢?”老潘振振有詞地說道。

“又不偷又不搶,相愛的人在一起犯什麼法?我真不懂!”苗紅梅一肚子的委屈、怨氣。

“兩性結合是一件大事,馬虎不得,隨便不得,非得到結婚之後才能從事。這是古訓,也是人倫,隨意瞎來肯定會受到報應!”老潘耐心地解釋道。

“你相信報應,我不相信!你不留我,我去找方丈!方丈也是男人,是男人難過女人關!我今天非不信我這個好端端的女人會沒人要!我就怕到時候你這個老頑固會後悔痛哭!”說罷,拿定主意的苗紅梅拉開屋門之後一頭衝進漆黑的雨幕之中。

“紅梅!紅梅!紅梅!”老潘見狀,急忙高呼。“有傘!有傘!有傘!”他找到傘後追出了屋外。

“你愛那個結婚的小本本勝過了我,你又何必來管我!隨我去吧!讓我去死吧!”苗紅梅在好大的秋雨好黑的深夜中一邊狂奔一邊哭喊。

她不顧一切地向山下衝去。她說去找方丈此言隻不過是一句氣話。

苗紅梅走後,老潘以為她不會再來。出乎他意料的是,在一個多月之後,她又出現在他的麵前。

這一次她的精神麵貌與往日有所不同,她的眼中充滿了羞慚、自卑和恐懼。她的笑容也沒有了,話也沒有了。她隻是默默地做事,一直忙得不停。

她之所以這樣,據老湯講,是因為她“神過了頭”才造成的。

原來,在那一場秋雨之中,她不顧一切跑回家裏之後就生了病。

生病挨了幾天之後,有人把她的情況告訴了賦閑在家的七十五歲的老鄉村醫生老黃。

老黃對症下藥,並且殷勤伺候,很快她就康複了。

苗紅梅身體康複之後,按理他們該結束醫患關係,不再或者較少來往。想不到的是,他們一來二去,竟然產生了暗昧的情愫。後來,他們倆欲迷心竅,便越規通了奸。

事有湊巧,才通了第一次,就被多管閑事的村人捉住了。

苗紅梅日出而來,日落而去,一連七天。

第八天一早,當她再次來到老潘麵前時,經過七天七夜的思想鬥爭之後,他終於作出了決定:“你還是回去吧!”

聞言,她像溫馴的乖貓一樣悄悄地離去。從此她再也沒有出現在他的麵前。

苗紅梅轉過身子時,老潘忽然心裏一酸,流下了百感交集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