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種普適性或合理性,就是文化交互作用的前提。一種文化因為具有“普適”性、合理性,所以就是開放的,隨著族群交際而不斷蔓延、滲透、對話、修正,最終由相對普適性蛻變、融合而成為“普世”性。這也是所有族群文化的終極出路。
從上述的立場來審視我們自己的民族文化,我們的首要任務是?繹出它的“普適”性內容,中國的文化存續了幾千年,其合理性是毋庸置疑的。但是我們也必須看到,這種“普適”性是在我們民族的限定空間中存在的,在今天的全球化語境中,它又迎來了一次巨大的交互契機,即應當開啟向“普世”性敞開的宏大進程。因此,當我們重新整理我們的民族文化時,我們必須承認,西方文化,無論圍繞它的合理性的那些論爭有多麼複雜,但有一點是清楚的,就其曆史豐富性而言,它是我們最重要的參照對象。在這個新世紀的文化交互運動中,也許重要的不是如何輸出我們的文化,而是如何借助西方的文化係統來更新我們的文化。
在促進這個文化交互運動的過程中,我們麵臨的任務之一,是更深入地、更全麵地理解和辨析西方的文化。就此而言,趙秋棉教授、李洪義副教授的《西方文化漫談》是一個非常有意義的工作。文化交互是要通過文化結構中的所有參與者來完成的,因此,麵向大眾的啟蒙從來都是必要的,而這本書的最突出的特點是它的簡明、通俗、生動。書中沒有繁複的理論表述,而是分幾個大的曆史時段,對西方以精神文化為主的文化形態分門別類加以講解,即使對抽象的文化現象,比如哲學思想等,也深入淺出,以簡潔的歸納講述出來,同時穿插了許多具體的人物生平及其文化創造活動的趣事,這就大大增強了它的可讀性和普及性。我們說,文化從來就是與道德價值立場密不可分的,因此對一種文化的理解也需要有明確的價值態度,從這一點來看,這本書在看似客觀的表述中也處處表現出作者的道德判斷,既突出肯定了西方文化中的科學、民主、自由等普世內容,也辨析了它的個人主義、理性主義等問題。因此,這種特殊的“獨白”就為讀者更準確地理解和選擇西方文化中的合理內容提供了一個隱在的標準。
秋棉是我的老同學,多年來立足於第一線的教學崗位,並兼任教學科研的管理工作,但她仍能堅持寫作、研究,不斷推出新的成果,尤其是這本《西方文化漫談》,我相信它會為我們廣大的讀者帶來更多的教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