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慶書哆嗦著手臂,擦了一下額頭的汗,又看了看舒辰彥,再不敢出聲。
舒辰彥端起桌上的茶盞,輕吹了兩下,眼神波瀾不驚地看了看郝武。
郝武明白他的意思,對著那跪在地上的李慶書沉聲說道:
“李大人,白尚死了,你來找本將保你,無非是怕得罪了公門被人暗算,如今有丞相保你,不是比本將更為妥帖?你還有什麼可顧慮的呢?”
“這.....”,李慶書垂下頭,左右晃了晃腦袋,幾度欲言又止。
舒辰彥看著他的反應,大概猜出了一二。
“你這偷聽來的消息,雖然沒看見說話的人,但是你有一種感覺,這人是公門中人,而且,權職不低?”
舒辰彥抿了一口茶,替他說出了不敢說的話。
李慶書聞言,眼神絕望地看向舒辰彥,“這.....”
“李慶書,在公門之中,職權再高,還能比本相高?”,舒辰彥眯著眼,仔細盯著李慶書的反應。
隻見他聽了舒辰彥的話,稍稍偏頭,思考了一下,然後有些猶豫地回道:
“那....應該是沒有!”
“應該?”,舒辰彥心中一顫。
李慶書頹敗地歎口氣,咬了一下後槽牙,挨個兒看了一遍郝武、喬衍碩和舒辰彥,最後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他猛的匍匐在地,給舒辰彥行了一個跪拜大禮。
“丞相!卑職不敢跟丞相講條件,但是,但是卑職家中還有妻妾幼兒,卑職.....”
“講....你的條件,本相允你講!”
李慶書眼中閃過短暫的光,他多少聽說過丞相的手段,這條件要是講的不好,可能會賠了夫人又折兵。
“卑職別無所求,隻求丞相饒卑職一命,救卑職一命.....!”
這看似胡言亂語的話,舒辰彥卻聽懂了。
“允!你做錯的事,本相不問,你和家人的命,本相可保!”
“謝丞相開恩!”
李慶書衝動的猛磕了幾個頭,然後緩緩心神,低垂著眉眼,開口說道:
“卑職會定期去宣陵城東邊的感恩寺,去...”,李慶書紅了一下青白的臉,有些心虛地擦了一下臉,“去會一個婦人....她...她每月十五去寺裏上香,我們約好,在寺裏見麵!”
“她是寺裏的大施主,寺裏給她留著獨立的禪房以供歇息,那禪房有一個小角門,連著一個小暗道,可以直接通到後院。卑職.....卑職每次就是從那個小門進去見她的。”
“月餘前,她告訴卑職,她在等卑職的時候,聽到小門後麵有兩個人說話,聽意思,是一個人定好了和什麼人見麵的時間,另一個人囑咐他,事關重大,朝堂上不能露出破綻。
她聽著像是朝中官員私下有勾當買賣,就告知了卑職。
“卑職是禦史台的監察禦史,當時卑職就想著,如果是朝中官員在這裏私相授受,那卑職正好可以抓....呃......”
李慶書停下看了看舒辰彥的表情,似乎在想怎麼措辭。
一旁的喬衍碩看著他的心虛,蔑視地笑笑,“李大人是想抓朝中官員的把柄,以後好勒索人家吧!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大家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