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慶書用手背抹了一把下巴上的汗水,竟有些配合的微微點頭。
“所以....所以到了他們約定的時間,卑職就自己去了寺廟,在小門那邊等著!結果...結果就聽見他們說....說什麼準備好了,何時行刺之類的......”
李慶書說到最後,幾乎是蚊子嗡嗡的聲音,畢竟不管行刺的是誰,都是大罪,他聽說了卻不上報,而是拿去賣錢,罪同合謀。
“李慶書,你入朝為官十載有一,雖然官職不高,但是在官場浸淫多年,你既然感覺那說話之人職權不低,一定是有緣由的,告訴本相,是什麼讓你有這樣的感覺?”
李慶書聞言,眉頭深鎖,他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為何會有這樣的感覺?!
“可是因為聲音?因為對方說話的口氣?”,舒辰彥嚐試引導。
“不是...”,李慶書緩緩搖頭,“他似乎有意模糊自己的口音,說話時嘴裏好似含著什麼東西!”
“那便是措辭!他們有幾人?”
“兩人,一前一後進的暗道!”
“他們說了什麼,你盡量回憶,說來聽聽!”
“是!”
李慶書仔細地想想,開始一人分飾兩角般的開口道:
“先來的人問,一切可準備好了?
對方答,沒問題,何時行刺?
先來的人說,要看機會,此時不可。
對方問,要等多久?
先來的人說,擇日便成,不必心急....”
說完這一段,李慶書下意識的輕撫了一下自己下巴上的稀疏胡須,繼續道:
“先來的人又問,可要傳話?
對方說,傳,預備,曉卒,北動!”
聽到這裏,舒辰彥緊皺了一下眉頭,“你都是聽他們說的,如何能準確知道是哪幾個字?”
李慶書聞言苦笑一下,“本來卑職也不知道這是哪幾個字,聽上去簡直莫名其妙嘛,卻怎知那先來的要傳話的那個人,他也不知道是哪幾個字,於是對方就一個字一個字的跟他解釋!”
李慶書兩手一攤,那表情好似在說,“我也沒想到他們會說的如此清楚!”
舒辰彥:......
“然後....”,李慶書繼續道:“然後先來的人又問了一句,特使打算何時啟程回胡扶?
對方說,盡快,可是禁軍嚴查,有點難辦!
先來的人....他好像哼了一聲,說,羽林衛不足掛齒!
對方說,那就有勞尊駕!......”
李慶書說完,所有人都沉默了一陣!
半晌之後,李慶書蹙著眉,仿佛自言自語般的低聲說道:
“羽林衛,不足掛齒.....這個說法....”
舒辰彥點點頭,“一般官員,習慣稱呼他們為禁軍!”
“是是是,丞相說的是,卑職官階低微,從不敢妄稱羽林衛,這個稱呼都是.....”
話到嘴邊,李慶書突然閉嘴,抬眼看了看舒辰彥,又把自己的眉眼壓到最低!
一旁的郝武和喬衍碩都有些好奇的看向舒辰彥,舒辰彥什麼也沒說,隻是稍顯疲憊的又捏了一下眉頭。
片刻之後,舒辰彥啞著嗓子問道:
“你讓白尚帶的口信內容,就是那句話?”
“是!這話晦澀,卑職不懂,但是卑職知道,有關異族的情報,一向賣的好,既然那人說是胡扶特使,那卑職便賭一把,拿去賣個高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