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為什麼?”郝中華心中奇怪,“您既然已經是考古研究所的工作人員,水平又高,為什麼沒有進入考古第一線,或者和古教授一樣從事重點研究呢?”
“其實這也並不奇怪,我剛才說過,正是因為我不被當時的同僚,也就是其他的那些我看不上的研究員們。我不願和他們同流合汙,沆瀣一氣,他們就乘機打壓我,孤立我。所以遇到一些所裏重要的大事,我也就沒有機會參與。或者說,他們根本就不讓我去參與。”錢承鈞一想起此事,雖然過去了許多年,郝中華依然可以看出他至今頗為不平的心情。
“他們憑什麼可以這樣做,您可也是堂堂正正的研究所工作人員,他們就能如此公報私仇的排擠您?那您剛才所說的那位古教授,不是最後也受到別人尊重了嗎?”郝中華為錢承鈞堅持正義而受到的不公平待遇感到不公。
“你說那我古教授,他和我還是不同的。他因為在商代甲骨文的研究中取得了突破性的成績,連文化部都聽說了他的事跡,專門給了表彰和獎勵補貼。研究所的人再厲害,也蓋不過文化部去。況且他已經研究出了成績,研究所的人也都靠著他給自己爭名譽,所以對他還是可以的。但是我就不一樣了,一介布衣,毫無背景,他們看不慣,自然就可以想怎麼來怎麼來了。”錢承鈞說道。
“這樣的地方,實在是沒有什麼可待的。長此以往,也沒有什麼意思,要是我,也早就辭職了。”郝中華對於錢承鈞當時的處境十分感同身受。
“對啊,所以我在那裏待了沒有一段時間,大概也就不到一年的時間,我就辭職離開了。”錢承鈞說道。
“離開的好,這樣就對了。不能為五鬥米折腰,亦不能摧眉折腰事權貴!”郝中華讚道,“那您離開那裏之後,又去做什麼工作了呢?”
錢承鈞道:“離開研究所之後,當時我居家讀書了一段時間。好在我年輕的時候,曾經做過一段時間的生意,生活富足,吃喝什麼的,倒也不愁。所以也不著急馬上就業工作的事情。後來,我和研究所唯一的老朋友古香武教授相聚,他看我賦閑在家,也就幫我找了一份工作,算是當年我在所裏對他關心的報答。”
“哦,那是什麼工作?”郝中華很好奇居然是古教授給錢先生找到了新工作。
錢承鈞笑了笑,看著郝中華,說道:“這個你難道還不知道,你是在什麼地方遇到我的?”
郝中華說道:“嶺北文化大學圖書館啊······什麼,您是嶺北文化大學的老師?”想到這,郝中華一拍腦門,自己可真是遲鈍,估計都是讀書給讀傻了。自己在什麼地方遇見錢老先生的?當然是嶺北文化大學。一般人除了自己這樣的麵試考生,一般的外人,要是和這個學校沒有一點瓜葛,誰會隨便到一個大學內部的圖書館去讀書啊?當然隻有一種解釋,那就是錢承鈞先生是嶺北文化大學的教師。
錢承鈞聞言哈哈一笑,說道:“小子,你說我是嶺北文化大學的教師。但是你隻猜對了一半,還有一半,你再仔細想想。”說罷手撚長髯,看著滿臉茫然的郝中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