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受害人來說,處在這個年齡階段的男人通常都是有家室的(在美國人心目中,有家室的男人都有較強的責任心)。另外,通過凶手在殺死受害人之後還頻頻與受害人的家屬玩“心理遊戲”來看,凶手應該是一個冷漠而又殘忍的人。
這種男人很有可能早婚,並且婚姻不成功,所以凶手要麼是獨居,要麼就是和父母一起生活。失敗的婚姻會讓凶手仇恨女性,而對女性的渴求又會迫使凶手騷擾或侵犯其他女性,所以凶手應該有騷擾或猥褻女性的犯罪前科。
犯罪心理學家在研究凶手打給莎莉家人的電話記錄時又發現了一個新線索,凶手在電話中所講的內容應該是提前寫好的,他在電話裏所講的話很可能就是在讀稿子!種種跡象顯示,凶手是一個刻板而又有條理的人,他有記筆記的習慣,在處理一些重要事情的時候,凶手會事先列好處理該事情的具體步驟,然後再按照這些事先設計好的步驟做事。
通過這些細節,專家們認為凶手在綁架莎莉之前一定曾多次前往案發地點進行踩點,而且他所駕駛的汽車一定隻有三年以內的車齡,並且保養得很好、很幹淨。
凶手所選擇的藏屍地點以及他在電話中所陳述的詳盡路線也間接告訴警方,他是本地人,隻有長時間生活在該地區的人才能詳細地掌握該區的地理環境。凶手之所以能夠在處理屍體的時候不被他人發現,就是占了這個優勢。聯邦調查局的特工還發現,凶手在給受害人家屬打電話的時候使用了一種叫變速控製器的裝置,這種裝置能夠讓他的聲音失真,這就意味著凶手應該懂一些電子學方麵的知識,那麼他很可能從事住宅建設或者電子製造業方麵的工作。
在找到莎莉屍體後的第二天,凶手又一次打通了羅伯特的電話。此時,莎莉的家人正在為她準備後事。在電話接通之後,凶手還是要求和唐通話,唐是一個堅強的女孩,她決定與凶手鬥爭到底。在確認接電話的人是唐之後,凶手告訴唐他會在明天自首,並且還說他在信箱前給莎莉拍的照片已經在寄往羅伯特家的路上了。
在這次通話中,凶手痛斥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他還說他是史密斯一家的朋友並且希望能夠得到史密斯一家的原諒,凶手還暗示自己很可能會自殺贖罪。凶手還告訴唐,他綁架莎莉隻是為了和她做愛,但事情失控了,他不得不殺了莎莉。但在說這一段話的時候,凶手多次將莎莉的名字說成唐。
犯罪心理學家認為,凶手是故意將莎莉和唐混為一談的,唐和莎莉的外貌非常相似,而且都有著一頭金發,所以唐對凶手有著同樣致命的吸引力。
在和唐通話之後,凶手還給當地著名的新聞節目主持人打了電話,他告訴主持人,如果主持人願意擔任他自首時的中間人,那他就會接受一次由主持人對他展開的專訪,因為多方麵的原因,主持人並沒向凶手承諾任何條件。
犯罪心理學家認為,凶手根本沒有任何想要自首的意圖,他更不會自殺,而且凶手不可能是史密斯一家人的朋友。他之所以這樣講的原因,隻不過是因為他自認為自己和莎莉之間的關係很“親密”,而“朋友”的說法不過是凶手內心所產生的一種虛假幻想。
犯罪心理學家提醒警局,凶手有自戀癖,史密斯一家對他做出的回應越多,凶手就越自在,越能充分體驗到滿足。如果警方不能盡快破案,那凶手還會繼續殺人,而且他所選擇的殺害對象一定是一個酷似莎莉的人。如果凶手找不到這樣的受害人,那他就會隨機挑選另一名受害人。凶手的行為統統圍繞著這樣一個主題——享受掌控權力,操縱、支配以及控製他人。
在史密斯一家為莎莉舉行葬禮的當晚,凶手再一次撥通了羅伯特的電話。在這次通話中,凶手以一種非常平淡而又漫不經心的語氣描述了莎莉的死亡過程:“我們幾乎無話不談,一直到她死去,我讓她選擇了時間,是4點58分,她說她準備好了,上帝已經準備接納她為天使,我允許她選擇死亡方式,讓她在槍殺、過度服毒和窒息而死之間選一個,最後她選擇了窒息而死,所以我用膠帶封住了她的口鼻,將她悶死。”這次通話之後,凶手暫時停止了騷擾史密斯一家的行為,FBI認為他應該是在策劃另一起謀殺。
兩星期後,裏奇蘭縣的黛布拉·梅·赫爾米克被人綁架。目擊證人告訴警方,當時黛布拉就在自家拖車式活動房屋前的院子裏玩耍,一個人把車子停靠在院外,走出車門和黛布拉說話,然後突然抓住黛布拉的手臂將她拽進了停在院外的車內,隨後迅速駛離。
當時黛布拉的父親就在拖車內,他在綁匪逃離的時候就衝了出來,然後與鄰居一同駕車追趕,但他們並沒有追上綁匪。警方發現,黛布拉和莎莉有相似之處,她們都是有著金色頭發、碧綠眼睛的美麗女孩。
但黛布拉今年隻有九歲。為了能夠盡快將黛布拉找到,治安官又發動了一次大規模搜索行動,人們自發自覺地參與此次搜索,大家夥都希望黛布拉可以免遭厄運。
雖然莎莉和黛布拉的年齡不同,但黛布拉被綁架的地點和案犯所使用的綁架手段都與莎莉一案非常相似,這也從側麵證實了FBI的推測,兩起案件的案犯應是同一人。這也就意味著哥倫比亞的市民將要做好麵對一名連環殺手的準備。
犯罪心理學家認為,兩名受害人都是白人,那案犯也應該是一名白人,因為跨種族所進行的性犯罪活動是非常少見的。因為這兩起案件都是出於性原因的犯罪,所以也就間接證實了案犯是一個嚴重缺乏安全感,又有某種生理缺陷的男性。
從凶手能夠和受害人交談上來看,他在平時應該是一名略顯靦腆而又非常有禮貌的人,但是他自我感覺很差,而且他的外貌也不能對女性產生吸引力。專家預測,在凶手犯案的這一階段,凶手應該會表現出一些異常,比如他開始酗酒、不刮胡子、喜歡談論謀殺案以及體重有所減輕等。
這種類型的凶手還會狂熱地跟蹤新聞報道並收集與他所犯案件有關的報刊。凶手應該還有收集色情報刊的嗜好,尤其是喜歡收集一些帶有性奴役和施虐受虐之類內容的雜誌。
犯罪心理專家認為,凶手是熱衷於名利並喜歡玩弄他人情感的人,當他找不到一個符合幻想對象的人時,就會隨機地對一些弱者下手。參照莎莉的情況來看,警方很難相信黛布拉可以完全符合凶手內心中的幻想,所以凶手應該不會給黛布拉的家人打電話。在凶手看來,黛布拉並不是他心目中的“最佳人選”。
事情果然和專家預測的相同,案犯沒有和黛布拉的家人有任何聯係。在這兩起案件中,案發現場都沒有任何搏鬥的痕跡,這讓專家更加確定案犯就是一名本地人。在警方幾次搜查無果之後,專家們建議當局使用心理戰術來迫使凶手自我暴露。
特工們在和唐溝通之後,決定和報社合作,在新聞版麵上刊登幾張有關唐的照片,然後在這些報道刊發之後,特工們讓史密斯一家在列克星敦紀念公墓前為莎莉舉辦一次悼念儀式。在儀式中,唐會將一個綁有莎莉生前最喜愛玩具的花束留在墓前。
犯罪心理專家預測,凶手很可能會參加這個追悼儀式,並且會在儀式結束之後返回墓前,將那個綁在花束上的玩具帶走,作為對莎莉的有形紀念。
史密斯一家按照FBI的建議去做了,唐非常勇敢,她希望自己能幫助警方將這個殺害自己妹妹的凶手抓到。在舉行儀式的時候,FBI偽裝成電視台記者在周圍拍照,並安排一些便衣警察悄悄記住儀式舉行時所有過往車輛的車牌號。
盡管整個計劃很周密,但是事情還是超出了FBI的意料。在舉行儀式的時候,他們發現莎莉的墓距離道路太近,這是一個缺乏隱蔽性的地點,這種地點很可能會讓膽小的凶手感到恐懼而不敢靠近,而且四周開闊的地形還可以讓案犯站在遠處就能觀察這場儀式,這讓警方非常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