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批判是華為的核心價值觀之一,是華為的傳統。
正是這種傳統,使華為始終保持著當年那股勁,從幾個人擴張到19萬多人,那股激情,那股玩命精神,使這個隊伍始終保持著旺盛的戰鬥力。
任正非說:“自我批判是個寶,多年的奮鬥實踐,使我們領悟了自我批判對一個公司的發展有多麼的重要。如果我們沒有堅持這條原則,華為絕不會有今天。”
為什麼要開展自我批判呢?2000年,任正非在一篇名為《為什麼要自我批判》的文章中詳細解答了這一問題。
華為還是一個年輕的公司,盡管充滿了活力和激情,但也充塞著幼稚和自傲,我們的管理還不規範。隻有不斷地自我批判,才能使我們盡快成熟起來。我們不是為批判而批判,不是為全麵否定而批判,而是為優化和建設而批判,總的目標是要導向公司整體核心競爭力的提升。
這些年來,公司在《華為人》《管理優化》、公司文件和大會上,不斷地公開自己的不足,披露自己的錯誤,勇於自我批判,刨鬆了整個公司思想建設的土壤,為公司全體員工的自我批判,打下了基礎。一批先知先覺、先改正自己缺點與錯誤的員工已經快速地成長起來。
自我批判的目的是不斷進步、不斷改進,而不是停留和沉溺於自我否定。所以,我們每個人要對照任職資格標準,拚命學習,不斷修煉和提升自己。
沒有自我批判,我們就不會認真聽清客戶的需求,就不會密切關注並學習同行的優點,就會陷入以自我為中心,必將被快速多變、競爭激烈的市場環境所淘汰;
沒有自我批判,我們麵對一次次的生存危機,就不能深刻自我反省,自我激勵,用生命的微光點燃團隊的士氣,照亮前進的方向;
沒有自我批判,就會故步自封,不能虛心吸收外來的先進東西,就不能打破遊擊隊、土八路的局限和習性,把自己提升到全球化大公司的管理境界;
沒有自我批判,我們就不能保持內斂務實的文化作風,就會因為取得的一些成績而少年得誌、忘乎所以,掉入前進道路上遍布的泥坑陷阱中;
沒有自我批判,就不能剔除組織、流程中的無效成分,建立起一個優質的管理體係,降低運作成本;
沒有自我批判,各級幹部不講真話,聽不進批評意見,不學習不進步,就無法保證做出正確決策和切實執行。
隻有長期堅持自我批判的人,才有廣闊的胸懷;隻有長期堅持自我批判的公司,才有光明的未來。
任正非很清楚,每一個華為管理人員都會遭遇到個人責任能力臨界點,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客觀地講,管理者的成長與企業組織的成長,是一場馬拉鬆式的速度賽跑——管理者個人素質與能力的成長速度,必須快於或至少等於企業組織的發展與成長速度。如果管理者個人素質與能力的成長,滯後於企業的發展,就會到達痛苦的“個人能力臨界點”。
管理者遭遇的每個臨界點都是管理者能力素質的製約瓶頸,都是他們必須自我超越的時刻。管理者隻有通過不斷的學習和自我否定,像蛇蛻皮一樣,每蛻一次皮,就獲得一次成長。盡管這個蛻皮的過程很痛苦,甚至很危險。
1998年,《華為基本法》定稿之時,任正非就提出在華為總部新基地門口立一塊石碑,上書:“一個企業長治久安的基礎是接班人承認公司的核心價值觀,並具有自我批判的能力。”可見,華為之所以能夠成功,沒有垮下去,靠的就是圍繞核心價值觀的長期自我批判。
任正非認為,在這個大變革時代,自我批判是拯救公司最重要的武器。當互聯網思維肆虐的時候,當“豬都能飛起來”的時候,任正非又在內部開展自我批判的行動。
任正非說:“極端困難情況下,會把我們逼得更團結,更先進,更受用戶喜歡,逼得我們真正從上到下能接受自我批判,自我優化。外界的困難可以讓內部更團結進步,而能接受自我批判本就是自我優化之路。”
任正非不僅堅持自我批判,而且接受下屬對他的批判。
2018年,華為藍軍曾發表“任正非十宗罪”,任正非在華為“羅馬廣場”、華為心聲社區公開表明,“我錯了,我改”,這樣的例子有過多次,由此才形成了華為實事求是、批判成風的氛圍。
對於下屬的批判,任正非說:我沒有生氣,我生氣的是那種唯唯諾諾、根本就不動腦筋的人。
華為已經成為全球通信設備企業的領導者,但任正非認為,今天的華為恰恰可能是最脆弱的時候。為什麼呢?因為成功容易讓人變得怠惰和自大,讓組織變得盲目驕傲和故步自封。過去的成功不是未來成功的可靠向導,不能陶醉於過去的成功,迷信過去成功的經驗,要敢於不斷地批判自己。
2016年8月,華為的一位海歸程序員泥瓦客從組織、流程、環境、工具四個方麵痛斥在華為做研發的不易,並寫了一篇名為《華為到該炸掉研發金字塔的時候了》的文章,發表在一本內部刊物上,他在文章中直言不諱地指出華為在研發方麵存在的四大弊端。
這篇文章被華為心聲社區網站轉發,一石激起千層浪,在華為引發了一場轟轟烈烈的內部討論。
一位員工在留言中寫道:“很多研發的同學都抱怨過,聰明的人都去做管理了。根源還是研發團隊的作戰方式。一個項目需要那麼多人,必然需要有管理,就有所謂的管理者,管的人越多,管理者做技術的時間越少。要轉變開發的模式,打班長的戰爭。如果都是一個個的小團隊,就不需要那麼多的所謂的技術管理者了。”
內部激烈的討論驚動了任正非。他在看完這篇文章和所有人的討論後,簽發了一封總裁辦郵件,把文章和大家的討論貼出來,告知全公司,此舉動背後的心思不得不說耐人尋味。
任正非在他簽發的郵件中寫道:“自我批判不是為了批判而批判,不是為了全麵否定而批判,而是為了優化和建設而批判,總的目標是導向公司整體核心競爭力的提升。隻有具備犧牲精神的人,才有可能成為將軍;隻有長期堅持自我批判的人,才會有廣闊的胸懷。”
【故事點評】
人性都是脆弱的,麵子、自尊等都是脆弱的證明,而強大則是反脆弱的過程,個人不曾打碎、重塑過自己,就談不上成熟、強大。企業和人一樣,都是從幼稚走向成熟的,這就需要不斷地去偽存真,去除虛偽、虛榮的浮華,說真話,做實事,隻有這樣,才能取得成長。
批判與自我批判就是這樣一個優化組織的工具和方法,遺憾的是,很多企業都無法做到。華為的快速成長,其實就是華為管理團隊不斷否定過去、自我否定的結果。三十餘年的艱苦奮鬥和殘酷的競爭使任正非領悟到,“自我批判對於一個公司的發展有多麼重要,如果沒有堅持這個原則,華為絕對不會有今天。世界上隻有那些善於自我批判的公司才能存活下來,我們要不斷地自我批判,不斷地進步,世界是在永恒的否定之否定中發展的。”
任正非說:“我也不在乎接班人是否忠誠,接班人都是從底層打出來的,打出來的英雄同時又能夠進行自我否定,自我批判,同時又有開放的胸懷,又有善於妥協的精神,在看人的問題上能夠多元視角,而不是黑白分明,他就是自然而然的領袖。”
北國之春
2001年3月,任正非去日本考察,當時陪同任正非出訪的有華為公司主管財務的副總裁紀平、管理顧問黃衛偉、吳春波、陳培根和日語翻譯孫萍。任正非回國後深有所感地寫下了考察報告《北國之春》。此文刊發在2001年4月24日的《華為人》報上。任正非此次去日本考察的目的,是尋求“活下去”的方法。
任正非在《北國之春》一文中寫道:
有人將企業比作一條船,鬆下電工就把自己的企業比作是冰海裏的一條船。
在鬆下電工,不論是辦公室,還是會議室,或是通道的牆上,隨處都能看到一幅貼畫,畫上是一艘即將撞上冰山的巨輪,下麵寫著:“能挽救這條船的,唯有你。”其危機意識可見一斑。
在華為公司,我們的冬天意識是否那麼強烈?是否傳遞到基層?是否人人行動起來了?
華為還未處在冬天的位置,在秋末冬初,能認真向別人學習,加快工作效率的整體提高,改良流程的合理性與有效性,裁並不必要的機構,精簡富餘的員工,加強員工的自我培訓和素質提高。居安思危,也許冬天來臨之前,我們已做好了棉襖。
什麼叫成功?是像日本那些企業那樣,經九死一生還能好好地活著,這才是真正的成功。
華為沒有成功,隻是在成長。華為經過的太平時間太長了,在和平時期升的官太多了,這也許會構成我們的災難。“泰坦尼克”號也是在一片歡呼聲中出的海。
我們有許多員工盲目地在自豪,他們就像井底之蛙一樣,看到我們在局部產品上偶然領先西方公司,就認為我們公司已是世界水平了。他們並不知道世界著名公司的內涵,也不知道世界的發展走勢,以及別人不願公布的潛在成就。華為在這方麵很年輕、幼稚,很不成熟。
華為組織結構的不均衡,是低效率的運作結構。就像一個桶裝多少水取決於最短的一塊木板一樣,不均衡的地方就是流程的瓶頸。
但如果我們的價值評價體係不能使公司的組織均衡的話,這些部門缺乏優秀幹部,就更不能實現同步的進步。
華為由於短暫的成功,員工暫時的待遇比較高,就滋生了許多明哲保身的幹部。他們事事請示,僵化教條地執行領導的講話,生怕丟了自己的烏紗帽,成為對事負責製的障礙。
沉舟側畔千帆過,我們不前進必定是死路一條。華為存在的問題不知要多少日夜才數得清楚。但隻要我們不斷地發現問題,不斷地探索,不斷地自我批判,不斷地建設與改進,總會有出路的。
相信有很多人都讀過任正非的《北國之春》,然而卻不知道任正非寫作《北國之春》背後的故事。
任正非的《北國之春》在《華為人》報刊發後,兩位華為日本籍員工將其翻譯成日文,很多日本員工看到後都表示驚歎,沒有想到,任正非對日本企業有著如此深刻的認知,簡直不敢相信這篇文章是出自任正非之手。
當時,華為的管理顧問吳春波老師回國後,也寫了一篇日本考察報告《感受日本企業的寒冬》。吳春波回憶說:“當我看到任總的《北國之春》之後,感覺真是天壤之別,慶幸自己寫的這篇文章沒有發表,立即把文章放到電腦的回收站中去了。”
任正非的《北國之春》筆者反複讀過多次,每次都有不同的體會。這篇文章不僅讓華為員工熟讀於心,也讓眾多的企業家、專家學者們奉為經典,即便是今日今時仍然具有很大的現實意義。
據吳春波老師介紹,2001年3月,任正非的日本之行,初衷是為了調養身體。
2001年1月8日,任正非的母親在昆明因車禍去世,而任正非正陪同國家領導人在國外訪問,沒能見母親最後一麵。這次意外的打擊使任正非的身體徹底垮了,精神也垮了。“聽他親口講:那幾個月,晚上無法入眠,在床上哭,有時哭到淩晨三四點鍾,哭累了,才能睡兩三個小時。”
為了照顧任正非的身體,公司董事會策劃了這次日本之行。出訪時間為七天,訪問地點包括東京、大阪、福岡、京都、靜岡和橫濱,順便訪問鬆下電工和日本電器(NEC)。
吳春波老師在《華為沒有秘密》一書中寫道:“任正非在日本考察期間,並沒有忘記此行的主題,看日本,想華為,邊走邊看,且行且思,身在櫻花盛開的春天,考察的是日本經濟的冬天,深慮的是華為的冬天。”
任正非在訪問日本期間,在京都郊區的一個小酒屋裏吃飯。他平時極少喝酒,要喝也是禮節性喝一點。任正非也會大碗喝酒,可以看得出他的酒量肯定不小。紀平回憶說:“他高興時,也時常提議‘整個小高潮’。”一時興起,任正非在小酒屋裏情不自禁地與日本老人一起同唱《北國之春》和《拉網小調》。任正非唱得非常興奮,很是投入,且手舞足蹈,唱到最後,任正非真的熱淚盈眶,不能自已。
紀平說:“我和任總一起工作十幾年,這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聽見他縱情高歌。”通過這件事,可以看出素有硬漢之稱的任正非也有兒女情長。他看到日本老人那麼樂觀,熱情,無憂無慮,也深受感染。
任正非感慨萬千:“相比之下,感到中國老人有操不完的心,心事重重,活得很累。我們的父輩,他們至死也沒有輕鬆過。”
任正非曾聽過數百次《北國之春》,每一次都熱淚盈眶,都為其樸實無華的歌詞所震撼。
《北國之春》原作者的創作之意是歌頌創業者和奮鬥者的,而不是當今青年人誤認為的一首情歌。當一個青年背井離鄉,遠離親人,去為事業奮鬥,唯有媽媽無時無刻不在關懷他,以至於不知城裏季節已變換,在春天已經來臨時,還給他郵來棉衣禦嚴冬。
任正非認為:“《北國之春》是日本人民奮鬥的一個縮寫。我親自領悟過日本人民的勤奮,沒有他們這種精神,就很難用二三十年時間,從二戰的廢墟中崛起。日本民族善於精工,在產品經濟時代大放過光芒,讓全世界人民對日本人民刮目相看。我也領教了他們在困難時期戰勝蕭條的忍耐與樂觀精神。”
2019年9月10日,任正非在深圳華為總部會見了《北國之春》的詞作者井出博正和翻譯家唐亞明,重溫《北國之春》。
亭亭白樺,悠悠碧空,微微南來風。
木蘭花開山崗上,北國的春天,啊,北國的春天已來臨。
城裏不知季節(已)變換,不知季節已變換。媽媽猶在寄來包裹,送來寒衣禦嚴冬。
故鄉啊故鄉,我的故鄉,何時能回你懷中。
殘雪消融,溪流淙淙,獨木橋自橫,
嫩芽初上落葉鬆,北國的春天,啊,北國的春天已來臨。
雖然我們已內心相愛,至今尚未吐真情。
分別已經五年整,我的姑娘可安寧。
故鄉啊故鄉,我的故鄉,何時能回你懷中。
棣棠叢叢,朝霧蒙蒙,水車小屋靜。
傳來陣陣兒歌聲,北國的春天,啊,北國的春天已來臨。
家兄酷似老父親,一對沉默寡言人,可曾閑來愁沽酒,偶爾相對飲幾盅。
故鄉啊故鄉,我的故鄉,何時能回你懷中。
真正將二人聯係在一起,策劃並實現了這次相會的,是旅日華人、知名圖書編輯、翻譯家、作家唐亞明。早在1982年,唐亞明來日本以前,工作便是翻譯日本歌曲。《北國之春》是他的前輩呂遠翻譯的,這首歌的美好詞曲也深深印在唐亞明心裏。
任正非與井出博正(左)、唐亞明(右)在華為總部合影來到日本以後,唐亞明進入日本少兒出版社福音館書店,活躍在日本童書編輯第一線。回憶起《北國之春》這首歌曲以及在中國人內心存留的關於這首歌的感動,唐亞明策劃了一本叫作《北國之春》的童書。他請詞作者井出博正回憶並記錄下童年的生活,因為那正是這首歌如水動人的源頭。當這樣一本童書的出版被華為日本公司的人得知後,因緣際會,在童書《北國之春》翻譯者唐亞明的策劃和陪同下,井出博正前往深圳華為總部,與任正非歡談。
任正非在席間說:“我那時寫的不光是《北國之春》,我寫的是整個日本。因為那個時候全世界都是經濟非常困難的時候,日本人是怎麼度過這個最大的困難的?我們怎麼向日本人學習?所以我就把這個歌曲一次次解析,然後把日本寫進去了。那本身就是一篇隨筆,隨便寫的,沒想到在中國流傳開了。”
井出博正聽了任正非的介紹後,感慨地說:“我上小學一年級時,父親去世了。所以,比我大十二歲的哥哥進城打工,給家裏寄錢,供我上學。我後來成為作詞家以後,首先想寫的就是家鄉,而且寫家鄉的時候,就想寫自己的母親和哥哥,那就是後來的《北國之春》。”
任正非出生在貧窮的貴州鎮寧,《北國之春》這首歌的詞曲可謂伴隨了他的成長,對他個人和華為公司經營都有很大影響,增強他的憂患意識,也提高了華為防範風險的能力。
【故事點評】
2001年3月,在櫻花盛開、春光明媚的時節,任正非踏上了日本的國土。他此次日本之行,不是去感受異國春天的氣息,欣賞漫山遍野的櫻花,而是為了學習日本“過冬”的經驗。
當時他到訪日本,看到在整個日本經曆了長達十年的低增長甚至負增長的狀況下,日本的企業家們依舊保持著冷靜和樂觀的心態,受到了靈魂的衝擊。於是在櫻花盛開的季節,他提筆寫下了這篇膾炙人口的文章《北國之春》,當時他的心境是非常複雜的。通過這篇文章,我們看到了一個真性情的任正非。
可以說,《北國之春》是任正非寫的一篇醒世經典文章。任正非為華為人樹立起一麵巨大的鏡子:在泡沫破裂,三大過剩籠罩著日本企業的時候,他卻看到那裏的人民,平和、忍耐、樂觀、勤奮和奮鬥的精神未變,信念未變,對生活和工作的熱愛未變。這種內心強大的力量,震撼了任正非。他要把這樣的精神境界和危機意識傳遞給每一個華為人,讓華為活下去。
《北國之春》不是一篇走馬觀花的賞櫻之旅的遊記,在任正非眼中沒有爛漫的櫻花,有的隻是探索與思考,行為了思,行成就思,這是一次觀察之旅、思考之旅、探索之旅、覺悟之旅。任正非告訴我們:“從來就沒有什麼救世主,也沒有神仙皇帝,要創造美好的明天,全靠我們自己。”
不做“黑寡婦”
在2000年之前,華為與其他公司合作一兩年後,就把這些公司吃了或甩了,同行稱華為是“黑寡婦”。後來,任正非反對這種做法,堅決不做“黑寡婦”,並主張華為要“開放、合作、實現共贏”,打開邊界,與世界握手,與合作夥伴一起建立“互生、共生、再生”的產業環境和共贏繁榮的商業生態體係,共同促進數字世界、智能世界的加速發展,讓所有人受益更多。
任正非指出:
拉丁美洲有一種毒蜘蛛,這種蜘蛛在交配後,母蜘蛛就會吃掉公蜘蛛,作為自己孵化幼蜘蛛的營養,被人們稱為“黑寡婦”。
以前,華為跟別的公司合作一兩年後,就把這些公司吃了或甩了,同行稱華為是“黑寡婦”。
華為跟別人合作,絕對不能做“黑寡婦”。我們已經夠強大了,內心要開放一些,謙虛一點,看問題再深刻一些。不能小肚雞腸,否則就是楚霸王了。我們必須改變這個現狀,要開放、合作、實現共贏,多把困難留給自己,多把利益讓給別人。
華為發展壯大,不可能隻有喜歡我們的人,還有恨我們的人,因為我們可能導致很多個小公司沒飯吃,不要一將功成萬骨枯。前20年我們把很多朋友變成了敵人,後20年我們要把敵人變成朋友。當我們在這個產業鏈上拉著一大群朋友,朋友多了,我們就隻有勝利一條路了。
在任正非看來,華為要有原創精神,但並不等於關起門來自己創新。自主創新不是封閉的,而應當采取開放、合作、共贏的態度和方式,整合各方資源優勢,與合作夥伴共謀發展。
任正非告誡華為人:“即使我們成為行業的領導者,也不能獨霸天下,我們不要樹敵過多,要多交朋友。我們立足建立平衡的商業生態,而不是把競爭對手趕盡殺絕,我們努力通過管道服務全球,但不獨占市場。”